小时候,我家住在兵工厂的四合院,天井正中还有一个压葫芦井,尤其早晨,清脆的压井打水声能传得很远很远。
我家二个孩子,那时的各家都三四个孩子,爸妈怕多生我们吃穿就差了,就没多要。我和哥挨尖差一岁,哥胖墩墩的,我再长的高些,猛一看,我俩就象双胞胎。家里虽清贫,但爸妈勤劳节俭,诚信善良,乐于助人,日子过得温馨而恬静。
70年代,企业的福利待遇超好,文化生活也极其丰富多彩,尤其逢年过节,更是热闹的不得了。
一说到这,就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玩了许多年的大头人。
那时的企业到年关时就开始组织扭大秧歌了,锣鼓喧天,各个单位的队伍你方舞罢他登场,好不热闹。大家一听到动静,便都拥上大街看热闹,尤其我们这些小孩子更是一路狂奔,欢呼雀跃,一头钻进秧歌队伍中,也象模象样的学着大人扭动起来,逗得大家一阵阵哄笑。
队伍中戴大头人扭秧歌的我们最喜欢,总是围着他们看不够。那大头人形象各异,或夸张搞笑,或憨态可掬,或面目丑陋,或艳丽喜性,扭动起来,远远地只能看到大头人在游走摇曳,超逗。老爸也在队伍里,我们左穿右突,大人们衣服都穿得差不多,看不到脸呀,怎么也找不到老爸的身影。
爸妈在单位都是文艺骨干,妈妈各种民族舞都跳的好,梳着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眉目清秀,身姿绰约,每年的秧歌队妈妈都在第一排,扭的超美。
老爸爱好更广泛,唱歌,吹笛子,打篮球,滑冰,竟然还会滑雪,在那个年代真的不多见!梳着当时流行的大背头,衣领翻了一层又一层,帅气阳光。现在想来暗自窃喜,自己些许的艺术细胞还真是来自于爸妈的遗传呢!
一年的春节,秧歌散场后,爸爸带回了一个破损没人要的大头人,是个喜娃娃,咧着大嘴开心的笑,超喜性。我们一下乐开了花,这回可有玩的了,大院里的小伙伴聚拢到我家,扣上大头人一会玩捉迷藏,一会玩老鹰抓小鸡,疯得满身是汗泥,累得不行,家里人没数八遍的招呼回家,这才很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的跑回家。
爸爸手超巧,会木工活,那时的人家都自己用木头打家俱,高低柜,大衣柜,炕柜,二匣桌,小椅子,老爸都会做,拉锯,推刨子,打卯,紧忙乎,黑白的干,看着家俱一天天成型,再刷上油,他超有成就感。虽粗笨,但很结实,也挺受看,邻居们分批来参观,佩服不已。
小小子淘气,爱舞刀弄枪,我哥和小伙伴们老是拿着棍子玩打仗。那时家里买不起玩具枪,老爸就动手做,刻刻画画,几天功夫,一支纯手工制作的小木枪便做成了。哥看到时眼睛一下亮了,好开心呀,疯跑着和小伙伴去显摆,超自豪:俺爸做的,咋样,漂亮吧!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球子都快掉出来了!有的怯怯的要借着玩,有的急了就抢过来玩,奔跑着,欢叫着,声浪在四合院的上空久久萦绕。
现在的孩子玩具成堆,还这不喜欢那不爱的,不知珍惜。 那时的我们家家都困难,小孩子没有啥玩具玩,因此,这个憨憨可爱的大头人和这只爸爸亲手做的粗笨的小木枪,便陪伴了我们好几载的童年岁月,并深深的印刻在我们记忆的底片上,温暖而欢愉。(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