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怦怦跳,切胡萝卜的刀已经落到了手指上。
一个电话,足以打乱看上去安静规律的生活。
婆婆的声音有气无力。汹涌而来的流感,孩子没有躲过,老人也没能幸免。不同的是,孩子的生命力蓬勃,病毒也被迅速打败,可是对于孱弱的老人而言,就有些无力抵抗了。
已经好几天了。
每次打电话,婆婆都说问题不大,输输液打打针应该就好了。可是今天,她终于顶不住了,松口承认,自己确实无力再看顾孩子。
真的能理解她。那种想要承担而无力改变的心情,的确焦灼难安。
自己生的孩子,自然不能一味的依赖老人。
跟秦先生通话,血脉相生,他更是心急。迅速的各自请假,请楼上的邻居帮忙送天天上学,打电话给弟弟让他接天天放学。手机那端的妈妈已经着急了,让我先接快快回来,送去给她。
我生者亲。生我者亲。
虽然挂心婆婆,为孩子给她造成负担而愧疚,可是此刻,我更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孩子。而我妈,不畏艰辛,身边有一个两岁的娃娃,还要让我送孩子去,不是心疼我吗?
秦先生匆忙回来,水都没喝一口。他比我,更加不易,卧病在床的是他的母亲,无人照应的,是他的儿子,血与肉,哪一个都让他难以割舍,却都难以兼顾。
高速路上,看过山间依旧枯干的树杈,看到路边迎着阳光怒放的桃花,看过山崖上覆着秸秆的黄土,看到整齐的麦田浓绿油油。
突然想起了莫怀戚的《散步》。熬过了漫长的冬天,波光粼粼,春水初生,万物俯仰,自有轮回。中年的角色,就是如此匆忙的奔走在路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