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地球激励师拉娜
1825年
美国华盛顿州,远处白宫工地上的敲打声,混合着街上报童的喊叫和车马声。
这清晨特有的奏鸣曲,将摩尔斯从睡梦中唤醒。他总是能从一片嘈杂声中,清晰得辨认出,邮差马蹄疾驰特有的得得声。随手抓起外套,三步奔下楼梯,站在门廊处,摩尔斯焦急地伸头等待。
记得上一份信中,妻子说“花园里的玫瑰开了,孩子们都很想念父亲,不久第三个孩子就要降生,希望年底一家人可以团聚”。纽约市政府请他画一幅大英雄拉法叶侯爵的画像,并答应支付1000美元。摩尔斯经常梦到和家人过圣诞的场景,目前画已经完成了构思,希望不久后就可以带着礼物和报酬回家,与家人衣食无忧地生活在一起。
邮差终于喊到“赛缪尔·摩尔斯”,他回过神来,接过信件,迫不及待地拆开。这封信是父亲写的“亲爱的儿子,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露迪雅生完孩子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病得很重,医生也毫无办法……”。摩尔斯顿时觉得周围的嘈杂声都消失了,失足跌入了一个黑洞中,噗通噗通的心脏急速往下坠。
他已经35岁,身边的朋友都有所成就,而他却一事无成。妻子从来没有抱怨过,每次写信都以”你是我的骄傲“结尾。摩尔斯紧握着信呆坐了几分钟,突然迅速起身。他快步奔去最近的朋友那里借了些钱,租了匹最快的马往家赶,途中除了补给水和干粮,没有休息片刻。
当摩尔斯赶到了康乃迪克州的家中,下马后就踉跄地跌倒在院子门口,家人扶起他时,都没有认出这个胡子邋遢的过客是摩尔斯。不管是按照完成画作的时间,还是从得知妻子病重赶回来的时间,怎么推算,他都回来的实在太快了。
等摩尔斯醒过来,才得知心爱的妻子已经过世,葬礼是三天前举行的。他脑子里仍是妻子挥着帽子、远远相送的鲜活画面,不敢相信那一幕竟然是永别。
妻子过世后,摩尔斯去了欧洲,七年后,返回美国。时隔多年,当摩尔斯回到华盛顿,这一次,他不再是位艺术家而是位发明家。已经习惯了被拒绝的他,镇定自若地向美国政府的议员们展示了一项原本能让他见到妻子最后一面的技术——摩尔斯电码,得到了国会的资助。
随后不久,他在华盛顿和巴尔的摩之间架设了一条电报线,在1844年5月24日,用摩尔斯代码发送了第一条电报,这条电报的内容不论是什么,我相信他内心深处想说的——和今天的日子有关。
1912年
泰坦尼克号,从英国南安普顿出发,计划横渡大西洋,前往美国纽约市。
杰克正在船舷边的通道上,望了一眼高处的烟囱和贵妇们随风飘起的衣裙,继续随意画着风景。杰克知道,和他同住三等舱的游客,鲜少有人付得起钱,来画一幅人像。
泰坦尼克号将乘客分为三个等级。三等舱房配置普通,在船身较下层当然也最便宜,乘客多为前往美国的欧洲移民,他们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待和向往,在船上四处闲逛,时而有人唱歌跳舞。
二等舱已经媲美当时其他客船的头等舱,事实上许多二等舱乘客原先是在其他船只上订了头等舱的。泰坦尼克号的处女航,使得很多同航线的客船停开,为了将煤炭转给泰坦尼克号使用。这让他们感觉低人一等,有些不快地坐在露天咖啡厅里,抬着下巴,眼睛偶尔不屑地往吵闹的下层瞥几眼。
头等舱是昂贵奢华的,住着当时世界最富有的百万富翁和奥林匹克世界冠军。没有什么能挡住他们的太阳,露丝就住在这里,但看起来脸上却笼罩着乌云。
杰克爱上露丝是一种偶然中的必然,爱情是一种,“敢还是不敢”的赌博。只有势均力敌的赌徒,才能坐在一个桌上,眉目传情尽兴地对赌。他们如同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周身闪着光芒,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又感觉随时可能蒸发。
他们爱了,吻了,该做的都做了,船突然沉了。深沉的夜幕下,月亮跳进海里,如同舞台上突然砸向地板的一盏镁光灯,伴随着巨大的喧嚣,演出戛然而止。
泰坦尼克号的英国籍无线电首席官员脸色惨白地发送着CQD遇难信号,一遍又一遍,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直到下属布莱德建议他:“发送SOS吧,那是新的调用信号,这也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来发送它了!”
之后,就只剩下一串数字了。这场海难,共有1,514人遇难,生还者710人。爱和痛苦,都不存在了,只有海水一遍遍地冲刷着锈迹斑斑的船体。
这段爱情故事大家耳熟能详,让我感到不需要再详细复述一遍。特别提起来,是因为和第一个故事存在三个巧合。
第一个巧合,和杰克一样,摩尔斯当年,也是一位自由画家。第二个巧合,最终相爱的两个人生死永隔。第三个巧合,泰坦尼克号发出的SOS信号,其实就是基于摩尔斯代码的信号。
因为爱情而产生的摩尔斯代码如今已淡出舞台,在网络时代1和0的代码更频繁地出现。
经典之所以为经典,可能就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这种美往往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宛如复古(Vintage)饰品,摩尔斯代码逐渐演变成一种神秘而又复古的魔法,偶尔用在大荧幕上,比如《无间道》和《星际穿越》……。
如果今天,有爱情需要告白,何不试试摩尔斯魔法,像爱迪生当年一样呢?
本文开头所配图片为一段代码,有兴趣的朋友,可以配合文末的代码图,自行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