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的时候,会想一下如果结束了自己厌倦的一个人的生活,大致会是什么样子。
想了那么多个版本,最有可能,是这样的——
我会跟个男生谈恋爱。他不会有多优秀,不高不帅也没有腹肌,工作家庭都很一般。每个月过着接近月光的日子,于是我们以节省房租和开支为由同居。你幻想着能有一个干净温馨的小家,阳台养绿植多肉,周末在厨房煲汤。可是连着找了一个月的房子,腿都快跑断了还是没有定下,看中的太贵,租得起的不喜欢。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像憋憋的钱包妥协。可能要跟别人合租,忍受着早上用洗手间要排队的无奈和卫生间里室友乱丢的袜子;也可能租个没有厨房的简单公寓,平时要做饭,电饭煲就放在床边,床沿一股排骨汤的迷之香味。
运气好的话这段恋情可以维持个一两年,男生越来越懒,周末在电脑前玩一整天的游戏,吃过的外卖和泡面盒堆在墙角味道越来越难闻,忍无可忍只能自己动手扔掉。泡面盒里油腻腻的汤洒到手上,挤了很大一坨洗洁精才洗掉。擦了擦手回到房间,男生还在无动于衷地玩游戏,你问他晚上吃什么,他说随便。
日子过得平淡无奇,提前就步入了百无聊赖的婚姻状态。圣诞节元旦节不会有什么惊喜,男生顶多给你发个红包,出去吃个饭,这大概就是极限了。在人群中被他牵着手的时候你会觉得心安踏实有他真好,但看到他乱扔的球鞋和臭袜子都等着你收拾的时候又忍不住地窝火生气。你偶尔会想一下结婚这件事,只是你没有提,他也就没有问。
浪漫的求婚想都不要想,最大的可能就是某一次的擦枪走火让你意外怀孕,谢天谢地这还是个有点责任感的男生,得知你怀孕之后会说要娶你。事情发展至此,两家父母来不及对这桩婚姻有任何意见和不满。于是你剩下两个选择:一边忍受着怀孕的艰辛和不适一边精打细算地操持结婚事宜,大着肚子穿着租来的婚纱接受亲朋好友的道贺;又或者是先把孩子生下来,一两年之后如果还有热情再补办婚礼,带着孩子一起,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对于婚礼的期许都被生活磨得一干二净,一句算了从此婚礼是路人,少女时期想象过的自己穿婚纱的样子,永远地留在了床头那张影楼风浓郁的婚纱照里,妆面假得连孩子都认不出来这是他妈。
再过几年,孩子长大开始要上学念书。你每天要接送孩子上下学,检查孩子书包。下班回来挤在地铁里,一边回复老师的消息一边思考着晚上要做什么菜才能让挑食的孩子多吃一点。你嫁的那个男人身材开始发福走样,肚子越来越大。每天回到家懒到鞋都不想换就瘫到沙发上看电视,遥控器按来按去都是那几个体育频道。孩子回到家写作业,在房间里叽叽喳喳地抱怨爸爸看电视的声音太大。于是你催促着男人去洗澡,还不忘提醒孩子专心写作业,才好准时开饭。吃完饭还得催促孩子洗漱,自己收拾厨房打扫卫生,等洗漱完还要洗全家人的衣服。时间被家务挤得满满当当比上班还累,半年没有敷一张面膜,脸早就被油烟熏得蜡黄;也忘了多久没有逛街,内衣的带子都变黑了也没有来得及买新的。
男人年纪越大越顽固,喝酒抽烟的陋习养成得非常好。在家听到他按打火机的声音你会把他赶到外面去抽,不让孩子吸二手烟,于是相互骂骂咧咧又是一通火气。动不动就是应酬,喝得一身酒气回来还得你把他架到床上去,根本别指望他能清醒过来去洗澡洗脚。你得忍受着这样一个男人睡在旁边一整晚,第二天就得换被子换床单。当然,这都是你的事情。男人在外工作养家够辛苦了,回到家自然要当甩手掌柜好好歇着。可孩子的补习班兴趣班的学费还不都是你来出,自己的包背了三年都没换。
这些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也许更甚者,是要伺候陌生的一家老小,每天小心翼翼忍气吞声地活着。孩子不听话是你的错,把孩子管得太严依旧是你的错;饭菜要不咸不淡营养搭配符合一家人的口味,你得是厨师、是营养师、是孩子的人生导师,还得是全家人的保姆。每天一睁眼就是房贷,一闭眼就是没完没了的噩梦!
孩子慢慢长大,会在作文里写自己有个很爱她的妈妈,会在母亲节的时候送上写着“妈妈辛苦了”的卡片。再大一些,他会更理解妈妈的辛苦,觉得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这个伟大,来得真是心酸呢。
啊——够了够了,真是想想就够了。比起这些糟心的二人世界、婚姻生活,突然觉得一个人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的独身生活,来得干净又简洁。
所以,前两天过生日的时候,长大一岁的我在吹灭蜡烛的同时许下的愿望终于不再是找男友谈恋爱,而是老老实实地期许来年平安健康,工作顺利!
所以,我得好好学习,努力工作,不然,是要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