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暖心阳”说:“这事是我一位远房表姐夫在一次家庭聚会时,喝醉了酒给我们说的。”
这位姐夫姓刘,为了方便,我们在故事里称他刘姐夫吧。
【1】
事情发生在90年代初,那时候的刘姐夫还没和我表姐结婚,二十岁不到就通过关系到一家国企下面的工厂汽车队当司机。
刚上班没一个月就轮到他在车场值班。
快下班的时候,带班的老师傅说家里有事需要回去处理一下,让刘姐夫在食堂吃了饭先去值班室。
交待了车钥匙摆放的地方,又说只管把车场和值班室的门锁好就行,门口狗窝里的黑子很机灵,有人来了就会叫的。
已经初冬,吃过晚饭从食堂出来天已经擦黑了。
值班室在车场的入口处,窗户脚下就是黑子的窝。车场里整整齐齐的停着二十多辆大解放。
刘姐夫按师傅的交待把车场门和值班室的门锁好,就开始看报纸。
看了没两小时又觉得肚子饿了!没办法,大小伙子的消化系统就是这么好。
他翻了翻办公桌,还真翻出了一包方便面,于是用铁饭盒接了水,就着烧水用的酒精炉子煮方便面。
没一会儿方便面就煮熟了,他看着饭盒里“咕噜咕噜”冒着的热气泡,找了白手套把饭盒包着放到桌子上,决定在床上躺一会儿等面凉了再吃。
据刘姐夫事后回忆,他觉得自己倒在床上还没躺舒服就迷糊过去了,只记得合眼时他的眼角扫到办公桌上的闹钟,指针显示是9:10分。
【2】
后面倒底是梦还是现实?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只记得迷迷糊糊间感到房间变得像冰窖一样冷。
眼睛睁不开,却能感觉到天花板、地面、值班室里所有的东西在转,转得不紧不慢的,却让人胸闷、气短、心慌。
刘姐夫心里和自己开了个玩笑:“有这么饿吗?都头晕眼花了?”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哭声从房间的某个角落传来,悲悲切切、隐隐约约、时远时近,听得刘姐夫心里发毛。
一开始刘姐夫认为是厂子里的人和他开玩笑,装神弄鬼吓唬他。
后来又觉得不对。
因为他听到了值班室外黑子的叫声,那叫声急燥不安还伴随着狗链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要知道黑子是一只很聪明的狗,厂子里的人它只要见过一次就能认住,只有生人来了它才会叫。
来贼了?刘姐夫想要起来看个究竟,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如灌了铅一般根本动弹不了。
刘姐夫挣扎了一下,没坐起来!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的感觉有个红影子在眼前飘飘荡荡的,看着像个女人的身形。
这是什么?鬼?梦?幻觉?眼花?
黑子的叫声此时不知怎的大了起来,刘姐夫顿时就觉得自己身上没那么沉重了一挣扎了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往窗户口一瞄,黑子的前爪正搭在窗户边上,隔着玻璃冲着房里凶猛的叫着。
刘姐夫伸手扶住床头,咬牙使劲站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抬脚想向值班室的门口走,可是平时只需要三五步的就可以走到的门,这一回刘姐夫挪了三四十步也没到地方!
不可能!难道自己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阳刚小伙子会撞鬼?想到这,刘姐夫不由的激凌凌的打了一个冷战。
突然,值班室的的电话铃声大作,那铃声让他整个人清醒许多。他定神一看自己居然还站在床边,刚才拼尽全力挪动的三四十步居然是原地踏步!
眼睛看向办公桌上的闹钟,已经过了9:30,二十多分钟过去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看到桌子上的饭盒,往饭盒里一瞧不由的又是一身冷汗。
二十分钟过去了,按说方便面早该凉透了,可饭盒里却还在“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泡。
这怎么可能!
刘姐夫突然想起值班室门口的那辆老解放车来。
那是车场保存的最老的一辆解放大卡车,报废后一直停在值班室的门口,副驾驶的门是坏的,从外面根本打不开。
刘姐夫来到老解放的副驾驶室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心里对自己说:“如果我刚才真的是遇了鬼,就能打开这张门!”
手一用劲——门开了!
那一晚上刘姐夫没敢关灯也没敢睡觉,把黑子领进值班室,自己坐在椅子上看了一晚的报纸,把夹缝里的广告都看了好几遍!
天亮了,当他再去拉老解放的副驾驶室门时,门又打不开了。
【3】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刘姐夫没敢把这事给别人说。那天晚上的事情真实、诡异,可说出去谁会相信呢?指不定听的人还会笑话他!
几个月后就是春节,车队的人约着一起去队长家拜年。队长嫂子是个热心的人,做了一大桌菜又招呼着队长拿了两瓶酒。酒过三巡后不知谁起的头问他们有没有人在车场值班室遇到过事?
已经微醺的刘姐夫耳朵一下就竖了起来!
话题一下就集中到值班室,有和刘姐夫一样听到过女人哭声的,有说梦见红衣女人在屋顶上飘来荡去的,竟没有一个人说什么也没有遇到过。大家七嘴八舌、叽叽呱呱说了好一阵,最后都把目光投到了队长身上。
快五十岁的队长揣着酒杯低头闷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值班室里吊死过一个女人……”
事情发生在十多年前。
一天厂部值班室来了一个女人,二十岁上下,怀里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从衣着看应该是偏远乡村的人。
女人进了值班室还没开口就抹眼泪,张嘴说的是大家听不懂的方言。
值班室的人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明白,想起车队长长年在外跑车送货,天南地北的人见的多,各地的方言多多少少都能听懂一些,便让人把队长请来帮忙。
队长到值班室听了半晌后终于明白,这个女人自称是厂部生产车间王班长的老婆,怀里的孩子是王班长的女儿。一个月前女人听说王班长在城里又娶了个大姑娘不要她们娘俩了,就带着女儿坐火车到城里来讨说法。
在场的人都很吃惊,王班长两个月前才结的婚,娶得是本厂的女职工,好多人都参加了婚礼,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女人说是他老婆呢?但是女人又把王班长的名字、年龄、籍贯等等说的很清楚,不像是在胡说。
厂领导听说后觉得事有蹊跷,让人把女人和王班长都叫到了会议室。当然为了沟通方便把队长叫了过去,
很快就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王班长家在偏远乡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厂部工作。两年前的春节他回家探亲,回去的当天晚上父亲就对他说已经给他相好了一门亲,女孩子17岁,漂亮也勤快,就等着他回来把事办了。
王班长听了当时就反对,说女孩的年龄太小根本没有到法定婚龄,与她结婚是违法。而且国家有规定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早都不兴包办婚姻了。
王老爹把桌子拍得震天响,问他是不是以为在城里工作就了不起了?就能不把爹娘放到眼里了?没到年龄咋啦?可以先办事后领证,只要族中老人认可就行!这可是村里几百年的规矩!
王班长看不得老母亲的眼泪,更拗不过自己的老爹,只得由着他们操办。说是操办其实也简单,男方到女方家提亲,女方家点了头就择日请寨子里的长辈亲友吃席,这就算成亲了。
成亲那天王班长喝了不少酒,到了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结果大家不用想也都知道了。
说到这队长突然停了下来。
后来呢?大家伙好奇的问。
“后来——”队长端着酒杯眼神发呆,良久才开口:“后来,厂领导说没有结婚证是不受法律保护的,让王班长给女人一些钱回去。”
女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说苦苦哀求,反复说亲也成了孩子也有了,怎么就不算数了?这以后的日子可又怎么过呢?
厂领导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虽然亲事不受法律保护,但孩子是王班长的,王班长有责任每月给孩子寄生活费。
这边正在商量一个月寄多少生活费合适,那边王班长的媳妇已经得了消息赶来过来。进了会议室就嚎啕大哭,一面揪着王班长撕打骂他是骗子厂领导要给她做主,一面夹枪带棒的问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王班长的?最后大家都听明白了,王班长和我有结婚证,人你得不到钱也不可能给一分!
女人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闹剧,最后连哭都忘记了。
到了晚上,厂领导安排女人都妇女会主任家里暂住,并保证一定会给她一个说法。 而女人则通过队长向领导表述孩子晚上爱哭闹,会影响妇女主任家人休息,只需安排一个没人的房间那怕是仓库都行。
女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谁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
许是领导们被这件棘手的事闹的头痛不已,没有多想就把女人安排到刚刚盖好的车场值班室里休息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妇女主任隔着窗户看到女人穿着一身红嫁衣吊在房梁上,等撞开门把人抱下来女人都已经冷透了。桌子上留了一封字迹歪斜的信,大致意思是她已经明白没有结婚证领导想做主也做不了,但孩子是王班长的,希望王班长能够善待孩子。
故事讲到这里,队长再一次停了下来,一桌子人都静静的坐着半晌也没人吱声。最后嫂子为了缓和气氛端起酒杯说:“后来厂部考虑到这事影响不好,就把王班长和他媳妇调到分厂去了。他俩把孩子留了下来没送回去,对孩子也挺好。”
刘姐夫说,他喝下那杯酒后看着窗户外面,心里不明白这样的结局到底算是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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