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午下班,都要去那家江陵包子店,来一笼香菇肉丁、韭菜鸡蛋相间的一笼小笼包,最重要的就是一碗豆花,我要的是甜的。第一次来这里吃,老板一脸懵逼,甜豆花?对啊,就是豆花里只放点糖,而且少半勺就行。老板有点不知道该咋办了。舀了一勺糖,让我自己放。放了一小勺糖后,搅一搅,真是夏天降暑良品。再配上蘸了香醋的小笼包,真是绝配,开胃消暑。
要说到甜豆花,那真是童年的记忆,小时候,爷爷家斜对门有个有个大伯是卖老豆腐的,每天下午四点准时把昨晚把泡发的黄豆打浆、滤渣、煮滚,加上卤水或者石膏,在成豆腐的前半个小时,就可以出豆花了。奶奶算好时间,让我拿个大碗去买点,大伯很热情,用大勺给我把锅中间热腾腾的豆花给我。那个有些阴暗的厨房里,锅底的柴火总是发出“咔咔”的声音,锅里的豆花随着声音而“呼呼”地沸腾着,蒸汽弥漫整个厨房,灯光都有些昏暗了,但是这时的自己是最高兴的,因为回家就可以吃那独特的甜豆花了。每天夕阳下,我就这么很满足地端着一碗滚烫的豆花朝家里走去。
做老豆腐的豆花一般都豆腥味很大,而且带有浓浓的苦味,刚开始奶奶先将盐、醋、辣椒油加一点水和成蘸水倒在豆花上,在滴点香油,香油的独有香味就会盖住豆腥气。但是,我太淘气了,总是拿着勺子,嘴唇贴在勺子边,吸着喝,弄不好,就会将辣椒油吸到喉咙里,呛得我直流眼泪。
奶奶就在就不让我和带蘸水的,直接放点糖,搅一搅,就好。因为自己是纯正陕西人,吃饭时,辣子油是必备的,而且越红才越有食欲。看着这么一碗白白的豆花,怎么有食欲啊。奶奶见我不喜欢吃,就放在冰水里凉一下,等完全放凉后,她端给我:尝尝吧,可好喝了。我端起碗,就想喝水一样,“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就像糖水一样,甜甜的,豆腥味有一种甘甜的香气,苦中一点甜,很好喝。奶奶说:“这样夏天喝最好,糖不要放太多,半勺就行,太多会腻,没有苦中一点甜的味道。”从此,我走到哪里就只喝甜豆花,其他的一概不喝。记得三年前去天津,第一次吃早餐,就被那浓浓的老豆花的豆腥味吸引了,但当我开口说要喝甜豆花时,老板一脸诧异,给我一个大拇指:“你真会吃,我卖了这么长时间豆花,喝甜豆花的你是第一个,我也喜欢喝,我每天都会带糖过来,但没人喜欢。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我笑了,和老板就像多年未见的朋友,因为一碗都喜欢喝的甜豆花而攀谈起来,原来一种口味,也能在异乡交到朋友。
一种味道,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一种追求的习惯,在他乡就会成为一种思念,因为每一种味道的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而美食中包裹的那种味道就是一位永不消逝的记忆家,它为你记住一切,形成永远的印记,伴你终身。
自己受奶奶的影响,从洗菜开始,在旁边看着炒菜,到最后自己上手做,都是慢慢学到的。当自己学会炒菜做饭后,就开始沉迷于各种烹饪节目中,看大厨在灶台之间指点江山,按着某种规律烹调着美味佳肴。一些小菜,我也会去尝试做。慢慢地,就开始追求菜样,总是做很多。时间久了,我也开始吃腻了我的味道。有时出去,朋友问我:你最拿手的菜是什么?我回答不上来。就是什么都会做吧。但是味道没有很出彩的。
当我去超市采购食材时,我望着架子上的菜品,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我懵了,内心很焦急,站在原处一动不动。我想起了岐山擀面皮,和那碗甜豆花。它们都是最简单的食材,却做出了令人心颤的美味。因为:它们忠于食材本身,用最原始的方法烹调的。自己慢慢懂了,烹调的真谛是在发挥出食材最原始,最本身味道,而不是最求花样,味道总是用盐去包裹,这就会让10道不同荤素的菜,表现出同样的味道,进而会感觉吃腻了。
现在我给家里吃米饭,我只做三到四盘菜,但绝对是精品,每道菜都一心一意从主材到配料做到齐全,烹调方法到位,这样每道菜都是美味。这样坚持久了,你就真的会做菜了,而且底气更足,更多人会喜欢。因此,坚持本真,专心研习本真,从本真中能出真知,找到创意的源泉。
甜豆花,豆花中只加半勺糖即可,喝前搅一搅,冰镇更美味,苦中一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