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当我与案主越聊越深入的时候,当我越来越懂她很多生命故事的时候,标题这句话的灵感便突然涌现在我的脑海,随之而来的,还有我内心无数的悲伤和湿润的眼眶。
是的,今天的案主25岁,从小到大却只见过爸妈7次。
“我从小是外公外婆带大的,2个月的时候,爸妈就出去打工了,我长这么大,去年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的第三个年。”
案主细声细语地讲着,我尽量不打断她。
“我去打工的地方和爸妈过了一次年,那次是在出租屋里,就因为我妈做的饭不好吃,我爸就把桌子摔倒了,地上全是菜和油,他发火要打我妈,我拉开,他还要打我。后来我妈哭着收拾完了,楼下的邻居把我们拉开的。”
“还有一次过年,他们吵架,我妈躲在阳台上不敢出来,躲了两天,饭也没吃,也不敢吱声。我爸说,找到我妈 ,就要把我妈腿打断。”
案主长舒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谢谢她暂时的中断,因为听到这里的我,此刻也需要调整一下呼吸。
“外婆从小对我很好,去世的时候,我守在她身边,看着她离开的。走的时候告诉我不要把眼泪滴在她身上。结果她出丧的那天,我作为守孝的,站在那里,看着来往的宾客,我哭了整整一天。”
“外公年纪大了,我也很想陪陪他。现在每次回家的时候,我都乖乖地听外公讲他以前当兵的故事,还附和着一起。我弟弟妹妹着实理解不了。其实我只要看到他老人家高兴就行了,因为我爸妈从来没陪过他们,就连我外婆去世的时候,他们也没回来,而且还失联了。”
……
就这样,我静静地听案主讲着她的故事,我不想打断,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打断,整个过程中,我的脑海里只是一直在循环播放着一句话:
每个生命都值得敬畏,因为他不仅承受着他无法承受之轻,也承受着他无法承受之重。
02
是时候给反馈了,我提醒我自己不陷入案主的剧情里。
“从小到大的25年,只见过爸妈7次,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我问了句看似无情的话,其实我只是尝试揭开案主的痛,因为只有痛了,疗愈才能发生。
“对于父母这方面,我一开始反应没这么大的,只是越是年龄大一点,就觉着我的人生缺少了父母的参与 。我不希望以后自己的孩子也这样。”
案主继续平淡地跟我交流着,仿佛这一切都是无比的正常。
“当我慢慢大点儿的时候,身边的亲朋好友就开始说我越来越懂事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内心是不开心的,也经常会触景生情。”
当然,因为痛,我们会选择切断自己的感觉,不去体验,当你开始探索自己,与自己内心连接上后,就会触及到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隐藏着无尽的委屈、悲伤、绝望、孤独……
一个孩子出生,最开始的心理机制就是“依恋”,因为他那时是没有生存能力的,自然会依恋照顾他的人。
与其说是“照顾他的人”,不如直接说“爸爸和妈妈”,因为孩子好像天然知道他与爸妈的关系。
对于从小没有爸妈参与的案主,她内心会误解“外公外婆是自己的爸妈”,根据“爸爸决定我们阳性力量,妈妈决定我们阴性力量”的基本规律,我们便知道,案主的阴阳力量,有一部分是外公外婆激活的,当然,很大一部分,还是她身体里爸妈的基因说了算。
从好的方面来讲,这样的孩子阴阳力量如果能赢回,就是双倍力量;从不好的方面来讲,她要承受不一样的童年。
正是因为这样,案主外婆去世时,她才会如此绝望痛苦,在她心里,是自己的“妈妈”离开她了,而且,这让她内心深处再一次体验2个月大时被爸妈“抛弃”的痛苦;
也正是因为这样,案主对自己的爸妈没有太多的情感和链接。
03
我没有调查过留守儿童的实际生活情况,但我相信,有过这样体验的人,并不多,至少在我现在的认知范围内是这样的。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生活经历,其实都是一场体验。你有了A生活,就无法有B体验,你体验到B生活,就无法有A体验。
经常有人在痛恨爸妈对自己做的一切时,会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生出来——以此来狠狠地扎自己爸妈的心。
然而我真心觉得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爸妈,不然为什么几亿颗精子,却是我们争先恐后地冲到了第一名呢?
既然爸妈都能自己选择,那我想,生活中的一切,必然都能自己选择了。
比如——我们来用案主的生活举例说明。
爸妈在孩子成长路上缺席的生活,很多情况下,我们体验到的是孤独无助。
然而我们是否能穿越这份悲伤,去体验到爸妈为了能够实现更好的生活而辛苦漂泊呢?
是否能体验到爸妈无论如何努力也没办法改变自己的无助和对自己的愤怒呢?
同时,你能否体验到对这一切的理解和宽恕呢?
不仅如此,我们还会有另外很多种体验。
比如你可以体验到没有爸妈的管教和约束,你可知道这是多少被爸妈控制得无法喘息的孩子多么想要的体验;
你还可以体验到从小独立自主的生活,这当然也是被爸妈照顾得好好的温室里的花朵永远也无法体验到的;
你还可以体验到与爸妈相见的那份期待感,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是根本不期待见到爸妈的,虽然我知道案主或许也不会很愉快,但25年才7次,那每一次的期待值、复杂的心情,都应该是常人无法体验到的感觉吧。
你还可以体验到……
我无法言语这些,因为只有你一个人体验到了这一切,也只有你一个人,能够消融过去的痛苦体验,真正赢回“理解、接纳、宽恕”的另一番体验。
最后引用之前我写过一位亿万富姐芷墨的话:
我从11岁就出去赚钱拿回来供爸妈赌博,从小受尽欺凌,没想到今天我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我宝贵的财富,没有过去的我,就没有现在的我。
过去你所享受的,终将牵绊你;过去你所痛苦的,终将成就你。
祝福案主能穿越这一切,祝福每一位,都能赢回生命赐予我们的一切礼物。
END
大家好,我是果然,只想做一名踏踏实实的心理咨询师。生命成长路上,感恩与你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