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独裁”就没有这个故事——《摔跤吧,爸爸》

和一般抠脚大汉的电影不太一样,《摔跤吧!爸爸》里面没有花式秀肌肉的硬汉,也没有基情四射的好莱坞套路。混合着浓郁的带有咖喱味儿的印度风情,阿米尔汗扮演的马哈维亚带着两个女儿滚在泥地里摔跤,完成了为印度带来摔跤金牌的梦想。

女孩子不做家务不嫁人去搞摔跤,在印度的男权社会思想里是非常可笑的。但也就是这个被嘲笑的故事,让几个女孩最终挣出了男权社会形态的桎梏,梦想和女性权利由一颗星星之火开始燎原,点亮了印度竞技体育和女性未来的道路。

一开始,阿米尔汗饰演的马哈维亚是希望有个儿子来代替自己完成梦想的。生活并不尽如人意,儿子没有如期到来,村里的玄学认为可能是姿势不对,时间不对,或者是应该用白色的豆奶喂黑母牛。然而玄学也没能成功帮助马哈维亚,这时他是真的放弃了。

直到马哈维亚发现两个女儿——吉塔和巴比塔——的打架天赋不比男孩弱,马哈维亚想女孩子为什么不能摔跤呢?摔!于是他带着两个女儿开始了摔跤运动员的训练道路。其实在这个过程中,马哈维亚和妻子有一段很经典的讨论,把自己的梦想强加给孩子,让孩子不被传统接受,这样好吗?马哈威亚的回答是:孩子未来的路会更好。

1、给懵懂孩子做决定是不是“强压”

两个女孩在本该玩耍的年纪,被强加了爸爸的怪异的梦想,她们从此不能爱吃的实物,需要穿上男孩的裤子每天在村民的注视下跑过村子,在泥地里打滚,还被剪掉了头发,受到全村人的嘲笑。

在小孩子的眼里,村子就是世界,当整个世界开始对你嘲笑,你很难不认为强加给你的梦想是一种深深的伤害。

直到有一天,村子里出嫁的女孩说很羡慕你们有别的选择,不然就要在14岁的时候嫁给从没有见过面的男人,之后的每一天都和锅碗瓢盆和无数的家务在一起。在印度,没有生活在种姓家族中的女性几乎是没有选择的,更何况的小村庄里的穷人家,到了14岁嫁人生孩子做家务,只有一条路。


图片来源于网络

吉塔和巴比塔意识到爸爸用最霸道的方式,硬是给自己劈开了新的生活。到底是头发重要,村民的嘲笑重要,还是多一个选择更重要。越是不平凡,越是需要常人难以忍耐的付出,辛苦和忍耐被村子所不理解,但是可以不用嫁给陌生人,可以自己选择丈夫,吉塔和巴比塔知道这是非常珍贵的。

2、想要反常规行事,“独裁”不可或缺

在印度,女孩子结婚是一定要给丰厚的嫁妆的,而男子则不需要给彩礼。那女子结婚的时候能得到什么呢?根据资料和我在印度看到的情况是这样:黄金首饰、纱丽、其他配饰。就这些,就是一个女子从娘家带走的全部家当了。

如果拿礼物来打个比方,在印度一般家庭给女孩子的礼物是简单的物质礼物——在婚礼上是贵重的物质礼物,在电影中,马哈维亚给孩子的是非物质上的礼物——前途。这个事儿实际上特别困难,哪怕放在全世界范围来看也是困难的,就类似于说大部分人都有梦想,但是其中能真正实现的人特别少,这个原因是在实现梦想的途中曲折太多了,如果没有人给以正确的引导,你可以终其一生都奋斗在途中。我国文化也有差不多的说法,总是强调贵人的重要性。

马哈维亚承担的是引导者、启蒙者的角色,一般来说,这种定位都不太讨喜,有点类似于我国古代“忠臣良将”这种角色,每每向皇帝谏言,都落得大家不开心,赶上一个好朝代和好皇帝能有好下场,赶上乱世大部分是死路一条,所以历史上的“改革”“突破”大部分都成功不了(当然无法成功的因素是多方面的,这里只讨论这一个)。

幸亏,马哈维亚在家庭里是“独裁”的,这里说幸亏的意思是,哪怕他有一点点动摇都没法成就两个孩子现在的生活状态。这里说的“独裁”也不是贬义词,这种“独裁”正好是这两个孩子需要的。我们可以假设一下“独裁”没有发生,故事会变成什么样子:两个孩子在很懵懂的情况下,对社会没有完整的认知,村子就是全世界,当村民嘲笑自己的时候,吉塔和巴比塔认为生活应该是欢乐的、充满歌舞的——毕竟其他的小伙伴都是欢乐的,而且印度本身就是歌舞兴盛的民族,那为什么只有我们要和别人不一样呢?这时候她们向妈妈求助,爸爸和妈妈尊重了孩子的意见。然后,故事到此结束。

3、什么是独裁,什么是负责

一个人如果想要做一个决定,就要对这个决定产生的后果负责,如果是父母替孩子做决定,那相应的,父母就要对这个决定负责。

我要讲的话可能有点刻薄:上面那个假设的故事“貌似是在尊重孩子的决定”,实际上是父母在逃避对子女的责任,这种情况有时候会在我们身边也看的到。

如果你强迫别人做一件事情,并且你对结果不负责——也就是过程中如果出现问题,你不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改善、优化、弥补,如果结局不尽如人意,你不会怀着满满愧疚去补偿——那这是独裁,历史上不缺独裁者;如果你强迫别人去做一件事情,并且承担相应的结果,在过程中想尽一切办法解决所有问题,就像马哈维亚那样,为了两个孩子,辞职、卖掉地、赶到另外一个城市,那这种情况他至少是对他的决定负责的。

有不少影评都再说“马哈维亚独裁”,事实上,如果没有这种貌似的“独裁”,还真不一定会有吉塔和巴比塔的今天。当你觉得强压给两个孩子决定很不好的时候,你要知道在这个情况下没有更好的方式了。所以,在很多年过后,回头来看,吉他和巴比塔真的要感谢马哈维亚给自己的“独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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