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季童
每当经过城市里充满污浊漂浮着红色、白色塑料袋,游动瓶子,破旧鞋子衣服,散发臭气的湖河,总是可怜水里面不活跃的鱼儿,生活在一个水质这么不干净的地方。也总是想起小时候一直玩耍的那条清澈的小溪流。
潺潺的小溪流从很远山里的深处汇聚到不窄也不宽的水道上,时而贤淑静谧慢慢流淌,时而调皮翻滚起舞飞浪,时而又躲进田埂不见踪影,追溯源头的话,它就像是一条哈达,也像是仙女的丝带从绿林深处泛着银色微光飘来,又带着属于田野的奏乐在石块上蹦哒一下又跳向远方欢快去。
欢快的小溪流离我家不过百来米远,童年里许多美好的回忆都流淌在清澈的溪水里。那时候还没有学过《小石潭记》,不过来拿柳宗元的,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斗折蛇行,明灭可见来形容我家的小溪流一点也不为过。
但不同的是,溪底里似与游者相乐的不是谭中鱼可白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倒是狡猾又身手敏捷的泥鳅和黄鳝倏尔远逝,往来翕忽,一溜烟就就躲进泥土里,岩石中,发现它们了,它们倒也是蠢萌呆者一动不动,双手捧着去抓它,乐呵呵得意放开俩大拇指一看,哪里有小泥鳅身影,早就不知逃之夭夭哪去了。俯身一看,又蠢萌贴着溪底扑扇小胡须,让人又是好笑又是气它。
我总是很舍不得弄浊了清澈的小溪流,挽着裤脚在水底里玩的时候也总是小心翼翼踩着不带泥土的石块,粗糙又光滑的石面在阳光底下亮的晃眼,我在石面上玩着浣纱女洗绸带,把奶奶用来装青菜的红袋子顺着水流洗了一遍又一遍又放到田埂上晒干,玩够了揣回口袋带回家。
大人啊,总是不懂得小孩子心思,爷爷挑着白萝卜簸箕尾巴一拉,所有大萝卜扑通扑通争先恐后全进了溪底里,搅浑了一池清水悠悠,把小黄鳝都给吓跑了。
我不开心怪爷爷怎么可以把水弄脏了呢,我都很小心在水里玩的,现在萝卜也看不到了。爷爷拉拉我的手帮我把裤脚再拉了一拉,说你一起帮我把萝卜洗干净了放簸箕里面,水一会就变回原样啦。
有多快可以变回来啊,你快点洗萝卜,早点把萝卜洗白白了,你的小清水和小泥鳅就越早回来啦。
后来,每当爷爷奶奶又要洗地瓜,洗萝卜,洗青菜时候,我总是屁颠屁颠地帮忙在小溪流那边很快的冲刷洗干净,我喜欢小溪流快速变回清澈见底的样子。
童年的记忆啊,一望无际的青绿水稻,还有金黄金黄的稻田,那可恶的水牛和小羊也会去打扰我的小溪流吃水边的嫩嫩小草,那是我和邻居小伙伴姐姐指认的领地啊,左边是我的小天地,右边是小姐姐的家啊,都让牛给吃到肚子里去了啊。
冬天时候,天冷的够厉害,下霜时候白天还咕咚咕咚的小溪流一大早就结成可以溜冰的大冰块了。可以跳可以踩,不过得在太阳大起来赶紧离开,不然就成落汤鸡了。挂在水草上的冰块,扯一块来放嘴里,真是甜甜的冰啊,要是夏天能这样子就好啦。
可惜,已经不住乡村里好久,回去老家屋子,金黄阳光下放眼望去一片荒芜,芦苇肆虐丛生孤独迎风飘荡起舞,杂草翠蔓横生,蒙络摇缀,四面竹树环绕,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其境过清,昔日农忙身影不见踪迹,炊烟已无人居。我那亲切的清澈的小溪流依旧独自静静流淌。
小溪流无人作伴,溪水依旧清可见白云,不带一点污浊,但从前那么多乡人路过它,也没有留下白色、红色塑料袋啊,小泥鳅,小黄鳝还是那么悠哉又机灵,如十年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