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事。
故事的主人公刚出生时,就患有“先天性神经系统发育不良”,右耳失聪,眼睛歪斜,右眼的视力天生只有4.3。 刚降生,亲人从美好的期望转为巨大的失望,爸爸抱着他走到医院大门外,打算把他遗弃在一个阴暗的窗台上。所幸,他的妈妈不顾亲人的阻挠,把他夺了回来。然后还是在几乎所有亲人的反对下,背着我们的主人公自处求医。医生给出的建议却不那么乐观,说即使长大成人也很可能生活无法自理,是个累赘,所以还是放弃了好。但是,妈妈就是没有放弃,开始悉心得照料,抚养他成人。
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小孩成长有多困难,我们大多数人无法体会。基本上,他的生活一直被两个字笼罩:孤独。孩子们都不爱跟他玩,欺负他,叫他“斜眼瞪”、“独耳聋”。他交不到一个朋友。由于长期地被孤立和辱骂,小学五年级的他得了抑郁症。妈妈为了保护他,之后就不再让他出去和别的孩子们玩了。但这只能让他更孤独。
上初中了。事情开始出现了转机:他终于交上了人生第一个朋友,我们就叫他A吧。认识了A,我们的主人公仿佛走入到一个新世界。他犹如在孤独的大海中挣扎的难民,突然被一艘小船搭救。他终于不孤独了,可以有个人说话了,可以有个人一起放学回家了。这种感受,就如同饥肠辘辘的你在一望无际的雪原艰难地走着,忽然,你发现一个明亮的木屋,你走进去取暖,你填饱肚子,你庆幸可以活下去。你感谢木屋的主人,感激涕零。
慢慢地他们都长大了。离开了学校,A依然和我们的主人公保持着来往。每周A都会去找他两三次,带他喝酒,带他打牌。有了A,他觉得自己活得更像个“正常人”了。
但是,故事从来都不会这么简单。
有一天,我们的主人公给A看了他发表在《读者》上的文章,并悄悄告诉A,他很喜欢写作,已经坚持一年了,他会坚持写下去。他的目标是当一名真正的作家。他是一个那么胆小谨慎的人,所以他把坚持写作这件事,只告诉了他信任的几个人。
A听完,突然笑得很夸张,“哈哈哈,我要做你的铁杆粉丝!”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手纸,说:“将来你得了诺贝尔奖别忘了我啊!来,给我签个名!”他没多想,笑嘻嘻得拿出笔在皱巴巴的手纸上开始签名。这时,A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好了我这就过来。”说着A一边向他挥手道别,一边将还没有签完名字的手纸,扔向了空中。
他站在那一动不动。
后来的两年,A几乎没有和他联系过。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和A是初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成为朋友的。A语文得了56分,当老师先念到A的成绩时,A沮丧得想哭。但当A听到后面还有更低的成绩——50分的时候,A冲他笑了,原来A不是倒数第一,他才是。后来,A就搭着他的肩膀走出了教室。仔细回想他们的点点滴滴,A一直在保持一种姿势:比他强。A每次来找他,都会跟他说自己的近况:得奖了,买新车了,升官了,打牌赢钱了,参加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聚会时见到班里的富二代了,新认识了一个美女了……他也会常常为A竖起大拇指:他是打心眼里希望他这个唯一的铁哥们能过得越来越好。但是A显然从这些夸奖里得到了另外的、他想要的东西:优越感。
What a sad story. 友情的基础仅仅是优越感。
现阶段的我,依然认为友情只是彼此的欣赏,只是喜欢待在一块。但是我也听过一些更理性的版本:“友情就是彼此的价值交换”、“友情是共同的经历”等等。各人有各人的世界观,不加评论。但写出这个故事,确实是想提醒你注意,周围是否有这样建立在优越感上的友谊。这种友谊,对彼此都不太好。
另外,我们分析A先生的行为,也能发现一个特点:他是在通过别人来证明他自己的好。A通过自己和我们的主人公的比较,不断证明着A能做更多事,做成了更多事。比较这件事,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烦啊。但是在我们这个社会中,却实在是难以避免。你不想跟别人比,也会有意无意听到别人的近况,从而会在心里默默比较。但是,如何“使用”这些比较,是一个有意思的话题。最近有个感悟跟大家分享:比较可以使你更清楚自己的现状,从而调整自己的步伐。比如学生时期,班级里会排名。名次高低当然使人有压力,但如果因为得知自己排名不好,从而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学习没努力,或者没用心,压力就可以转换成动力。
�而另一种相对简单得多,也有效得多的使用比较的方法,就是和自己的过去比。每个人的基础都不尽相同,所以和别人比有时候不是那么公平。但是和自己比,却能发现自己是在成长还是退后。
愿我们在比较中不断成长。愿我们都没有假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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