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它是积极感受,我承认它;如果它是消极感受,我知道它不会一直存在。生活中没有停滞的事物——生活总在变化——我也会与它一起动态地变化。
——罗杰斯
在人本心理学训练营里,船长梁晓玲说:“每天的课,不是学知识、做笔记。不谈过去,不谈将来,不谈他人,不谈应该,只谈自己。”
听到这段,说实话,内心是抵触的,它引发了我的种种不适。往昔的一幕幕、一桩桩、一件件,那些令人不快的记忆,就像翻腾的种子,呼啸而来,像是要把自己淹没。
就像一道道伤疤,本来已经结痂,但是被人强行揭开,那种疼痛、那种不甘,是让人怨怼的。
可能因为自己一直比较敏感,加上那个所谓的天赋,心理学所有内容一听即懂,虽然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
因此,对船长建议的至少将今天的课程听三遍,好好领悟里面的意思,并没有照做。
花了好几分钟梳理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不适?为什么一提自己,涌现在眼前的都是一个被生活不停拖拽、撕扯的羔羊?为了给自己赋能,强迫自己变成一个充电宝,不停去想象、去体验佛所说的五蕴皆空的境界。
以为自己空了,对所有一切都已然放下,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永动机,可以永远去给别人能量与温暖。
那现在的这些不适又来自哪里?
自己学习写作的初衷本来是梳理自己、补充能量,从来没有想到写得如何。因为我知道:所有一切的光鲜亮丽,都源于坚持。荀子早就告诉过我们:“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可是,每当自己的文章没什么阅读量时,那个他就会责问:“你觉得自己写得好吗?”我便像霜打的茄子,直接蔫了不说,连带着陷入自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这种情况多了,我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天生喜欢写文章,只是压抑了太久的苦闷,想找个宣泄口;为自己失去掌控的生活,找一点掌控感而已。
这种状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想了好久,答案是:也许从出生时便开始了。
自己出生在一个十分传统的农村家庭,大的、女的。
和千万个中国农村家庭一样,童年乃至一生的主色调都是:是大的,就必须让着小的,无条件的;是女的,就注定是别人家的人,这个家只是你的亲戚。
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同时对读书充满渴望。只是命运多舛,半生苦命。她将这一切都归结于外婆阻止她读书,迫使她小学四年级就辍学帮衬家里。
这个愿望终于在我身上得以实现。
从小到大,自己都活在父母的影子里。努力讨父母欢心,只为她能承认我是“养老子的儿”,可是,现实却是,我是女的,永远都不可能和弟弟相提并论。和整个家族,更是像隔了一堵墙,逢年过节,除了几个近亲之外,一直只能蜷缩在家里。至于祭祖之类,更是没我什么事。
更深的痛苦开端于自己被迫辞职在家带孩子。本来在职场上已经开始向高层迈进,可是,没有婆婆,孩子出生后,无人帮忙带。求助于母亲,她表明态度:我与他们家,只是亲戚、只是亲戚、只是亲戚。
那个他,一直长期在外出差,一年到头不回两次,潇洒得如同单身。于是这个世界,变成只有我自己,拖着年幼的孩子,孤苦无依。
母亲受不了村里人说她封建,将我接回她为弟弟买的大房子里。这直接导致又一段噩梦的开始。
毕竟是不甘心,她天天在家得空就和我吵架,说耽误她赚钱,终于有一天,她丢下我们娘俩就回了农村的老房子。打电话关机,彻底消失。我吓坏了,打电话给父亲。他让我不要拖累他们。
心灰意冷之下,哭了一夜,第二天拖着不满周岁的儿子回到深圳。为了证明自己过得不错,直怼他们对我没房没车的鄙夷,匆匆找了个小房子,首付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还借了亲朋好友一些钱。
这时,正逢自己几年前的一笔投资赚了一些钱。而他刚好摇到了车牌号,于是又买了车。
投资挣钱的刺激、欠债的压力,导致他开始寻找暴富的项目。所有的钱陆陆续续投入了那些个所谓收益高的项目,却都是打了水漂。不光如此,还欠了几十万的卡债。七七八八算下来,一月得还2万多。雪上加霜的是,他的工资还被降了三分之一。
如今,他在无意中听他堂妹说做人力资源工资不错,又不用出差,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长,出差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想让我去上班,自己在家带孩子,可是又担心自己带不好,又不愿承受别人的有色眼光。所以,就变成了开头所说的,拼命质问我文章写得怎么样。而使本来就脆弱的自己倍感压力,开始动摇怀疑。
整理完这些之后,发现自己的某个地方被疏通了,能感到生命的河流开始奔腾。
这时才真正体会到,情绪没有所谓好坏,所有的情绪只是生命的一种流动状态。一切皆是体验。
我们所要做的,只是接纳,不要恐惧、不要害怕。
因为情绪就像水,你的避讳、恐惧、不接受、遮掩......所有一切的做法都是给情绪造成淤堵,当洪水泛滥时,你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要接纳、要疏通、要让它自由流动,如此,身心灵才能获得真正的健康与灵动。
如此,轻装前行,你才能真正体验到每一个当下,真正活在当下。这大概就是佛所说的“着相修行千百劫、离相修行刹那间”,当下即是如来、即心即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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