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东北大院那些事 (6)悟

【传说】东北大院那些事 目录

泰安最近开始有了心思,最早发现的是老烟虫,刚开始老烟虫以为泰安是到了瓶颈期,便放慢了教学进度,却发现泰安还是频频出错。老烟虫有些呆愣,带小孩儿玩儿,让小孩儿玩儿着学点东西,这都没问题。一个小不点儿能忧愁啥,搁自家小崽子身上打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就两顿。可是泰安不行,他从小就心思细。

实在没忍住,老烟虫点着了烟,猛吸两口,问道:“这是咋滴啦,谁欺负我们家泰安啦。”

在泰安吭哧瘪肚的描述中,老烟虫终于搞懂了来龙去脉。

“嗨,我还以为多大事儿呢,又不是咱自己的钱包,拿走就拿走了呗。”老烟虫悠悠的吸了口烟,开口道。

“不是的,老烟虫,我说的那么细不是难过钱包没了。”泰安像是终于理顺了思路,带着满脸的纠结问道,“老烟虫,我感觉他的手法和我很像,我学的是不小偷的东西?”

老烟虫悠悠吸进去的烟还没吐出来便卡在了喉咙里,咳嗽了半响才缓过劲儿来。瞥了眼乖乖给他顺气儿的泰安。不知道该乐还是该愁。“泰安呐,刀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啦,可以切菜,可以切肉。”

“那杀人的刀呢?”老烟虫继续发问。

泰安像是被难住了,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了,今天不练了,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我们再继续。”

“可是……”

“去跟你妹妹玩会儿。明天再说。”老烟虫挥挥手打发走了泰安。

泰安心不在焉的陪妹妹玩了会儿,回去就蹲在灶房看秦淑欣切菜。秦淑欣一头雾水,但看泰安只是乖乖蹲在旁边也没有干嘛,也就没管了。吃晚饭的时候向严婶儿讲起了泰安的反常,不成想竟引得老烟虫哈哈大笑。

“泰安,你今天蹲灶房半天干什么呢?”吴建国问道。

“爸,你说刀是不好东西?”泰安回过神问道。

“哥哥,刀是坏东西,上次割破了姨姨的手,姨姨说了要离刀远远的。”柔嘉抢先回答。

“恩,姨姨说的对,柔嘉太小了,不能自己拿刀哦。”泰安给妹妹夹了菜,安抚道。

“你觉得呢?”吴司令反问。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给一双儿女都添了菜。

“我觉刀有时候是好东西,有时候是坏东西,它可以帮人忙,但有时候又能伤人。”泰安语气有点纠结的回答道。

“所以你觉得伤人刀是坏东西?”吴司令问。

“恩。可是有时候也不是,飞刀就不是。”泰安是想说李寻欢的小李飞刀。院里有一群初中的学生,迷古龙迷的紧,经常带他们一群小不点玩扮演游戏。

“对,伤人刀也不都是坏东西,有时候也能救人的。刀无所谓好坏,只看拿在谁手里。”虽然不知道飞刀是什么,吴司令还是迅速的得出结论。

泰安像是听懂了。可是又好似没有。小孩子是非观重,不是对的就是错的,不是好人就是坏人。突然认识一个不好不坏的东西总得纠结几天。

第二天一大早,泰安冲到了老烟虫家,告诉了老烟虫吴司令的结论。

“是啊,刀无所谓好坏,只看拿在谁手里。你的技艺也一样。”老烟虫像是思索又像是回忆。“泰安,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懂,但是总有一天会懂的。我们丢的东西太多了,能留下来的只要你用对地方,它就是好的。我总想着你还小,慢慢再告诉你,没想到……”

等了半天,老烟虫还是没说完后半句,泰安得出自己的结论:“所以不是技艺不好,是用的人不好,是吗?”

“是。”被从回忆中打断,老烟虫语气坚定的回答。

泰安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心底里也有什么随着这个春天发芽了。泰安还不能确定是什么,不过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这日清晨,老烟虫整理了一下工具箱,准备去北院的罗老太家换个锁芯。本是昨天下午的活,奈何自己贪杯误了时间。路上骑着自己二八大杠(老式自行车)一路哼着小曲便到了罗老太家。

罗老太的大名叫做罗有茗,虽然已过古稀之年但是老太太的正骨店每天都会按时开张。加上价格公道,经常排着长长的队伍。老烟虫在店门前把自行车停好,沿着长长的队伍进店。看见精神矍铄的罗老太布满皱纹的手患者身上压、按、旋、捏、挤,患者发出的惨叫似乎也在说明这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手上的功夫有多么了得。老烟虫与罗老太打个招呼便开始干活,不到一刻钟便将几个锁芯全部更换完毕,结了钱后罗老太还给他拿了两盒好烟。可这一出门老烟虫竟发现自己的自行车不见了,气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点上只烟径直向一条街道走去。

走了好一会来到一家小饭店,时辰尚早,店刚开门,正在准备中午饭点需要的食材。老烟虫上前跟一个正在干活服务员搭话道:“小兄弟,找下你们的管事的,我东西丢了找他来要。”一脸笑容的服务生小哥顿时变了脸色,紧握着手中的土豆挠子(削土豆片的)看着他问到:“道上的人不该来这家店要东西吧?你是新人?看着岁数不像啊!”,说罢上下打量了下老烟虫。老烟虫眉头一皱深吸了口烟,一口烟气喷在服务生脸上,服务生刚呛了口烟,突然自己手上一烫,这时发现手上紧握的土豆挠子已经变成半支香烟刚要张嘴开骂,脖子上一阵凉意,低眼便看见一只土豆挠子的尖刺抵在自己喉结上。

老烟虫从一脸懵的服务生手中把那半支香烟拿了回来吹了两口,见烟头重新燃烧了起来后,放回嘴里。手掌一翻将土豆挠子的把柄对着服务生说:“去把你们管事的叫来吧。”

惊魂未定的服务生赶紧接过挠子慌慌张张向后院跑去。片刻,穿着褂子厨师模样的高大的男人来到老烟虫面前,低头问道:“敢问道上是哪位前辈?手下小弟冲撞了您,实在抱歉。可这道上是自己的东西自己管,被后辈偷了东西再要回去会不会丢了颜面?”

老烟虫抬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哼一声道:“呦,现在城北可以啊,张口一个规矩,闭口一个规矩。可这只是道上的规矩,咱们盛京城的规矩你可知道?”

厨师模样的男人一愣,问道:“盛京城什么规矩?”

老烟虫手上一松烟头落在男人鞋上,抬脚踩在烟头上,用力在鞋上拧着,阴沉着脸:

“老奉天天归烟魁,盛京城城南无贼。”

说罢,抬眼继续道:“今天一辆二八大杠丢在城南,昨天我家我大侄子看到个手法可以的兄弟在城南动手了。查出来都是谁做的,让他来城南军区大院找我。”

扭头准备走,发现自己已被几个一脸凶相的服务生围上。男人使了个眼色大声喝道:“一帮狗东西,有眼不识泰山,快他么给烟爷让开条道!送送烟爷。”围上来的服务生虽说一脸雾水,但还是给让开了条路。

老烟虫刚出小饭店门口,饭店里就像炸了锅一样: “老板,咱们就这么放他走了?””

老板厉声道:“你们懂什么?他就是道!就是规矩!”,然后弯腰将自己鞋上的烟头捡了起来,看着烟头上面印着“恒大”叹了口气,屋内扫视一圈后,说道:“今天饭点关门停业,我倒是想看看谁给我去城南动手了,还给我招来这一尊大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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