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常年受风湿病的折磨,长辈们将其归咎于当兵时常年洗冷水。小时候也许是生长痛,我经常喊脚痛,这让父母极其紧张,生怕我也“遗传”了父亲的顽疾。然而能做的毕竟有限,他们也只能一再告诫我不要洗冷水。
然而这条戒律在高中时就失效了。县城学校条件有限,连着厕所的浴室不但没有热水还四面漏风。食堂倒是提供热水,却离宿舍有几百步之遥,即便提一桶回去也洗不痛快。后来索性就脱剩一条短裤,拎着肥皂毛巾和水桶,直接在洗衣服的龙头下洗了。一桶冷水下去,犹如醍醐灌顶明台澄澈。待身体适应后,再细细搓洗一番,直到皮肤泛红,周遭冒着白气,这澡才算洗明白了,最后再来一桶冷水从头到脚冲去脏污,算是首尾呼应。
大学里条件就好多了。澡堂热气蒸腾,按时计费也不贵。宿舍有个哥们却嫌澡堂太远,又秉持着某种“迷信”观念,有个小咳小烧需要“以毒攻毒”,洗个冷水澡就好了,于是我也“同流合污”,继续着洗冷水澡的光荣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