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好久不见

时间之所以强大的治愈力,来于自己的不敢触碰。

她的文字里开始失去“爸爸”这个词,转为对各种琐事的无法忍耐;我的工作也开始进入爬坡阶段,烦躁成为我的主流状态。困境中的成长速度总是惊人的,我和她都在学着挑起该挑的担子,藏起该藏的委屈。有的时候,懂事何尝不是一种对苦难的放纵。

考研成绩出来的时候,我第一次离京出差。武大的樱花、肥庾的武昌鱼、江畔的黄鹤楼,想来都是些极好的东西,看去却稀松平常。物的多变在于人,人的多变在于心。就像那通灵黄鹤,是不是因为记恨某个顽童扔向它的一枚石子才甘愿一去不复返,独留白云空悠?我已经变得不再唯美,满身风尘。

她的成绩不上不下,惹得她心里也是不上不下,大呼上了我的当,不然哪用这样灼心焦肺。我就笑嘻嘻地听着她抱怨,暗自心疼她在夜班上还要准备面试资料。

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是不是就真的让她更好?前半句说给她听,后半句拷问自己。

最终结果越来越近,电话也越来越长,是不是该这样,是不是该那样,问题接踵而来。我这个社会白痴,为了得到一个看起来可行的方法,只能绞尽脑汁。多亏了她的信任,这天大的事情,我才能和她一起勾画涂抹。幸好,结果还不错!

一位颇有名望的导师选中了她。她为了不负众望,开始没日没夜地忙忙忙,几次电话都是匆匆挂断。我心有戚戚,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满脑袋的冤枉。

忙碌加速了时间,我们的友谊应该是酒,能随时光的流逝酝酿出醉人的香。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弥补自己的遗憾,不论什么好友列表里,都能光明正大地存着她的名字。

有人告诉我她恋爱了,我心里一惊,怎么没有听她提起?她矢口否认,我把那哥们骂了个狗血淋头。其实,我应该还爱她,可是最怕的,是她不信我对她的友情。

无休止地加班,我再也不能像当初那样时刻关注她的举动,只是会留言给她,直到有天她告诉我她男朋友因为我和她生了气。她和他,学龄前相识,学成后相守,是不是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有些被欺骗的难过,更有些无言以对,只好在告诉她记得请我喝喜酒后,删掉了她的一切联系方式。忍不住偷偷看了几次动态后,连空间失去了访问的权限。

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大红的请柬,朋友拍的照片里,身着喜服的新娘子,笑的依然甜蜜。

曾以为会像《那些年》的结尾一样,道尽祝福话,饮尽杯中酒,吻过新郎,从此是老友。却忘了,我不姓柯,她不姓沈。友情这东西,究竟是摸不到的玩意儿,你说你只是朋友,偏偏没有证据来证明你不存歹念邪心。

是不是因为曾经爱过你,就失去了做朋友的资本。我轻敲到她的私信里,没有回答,何尝不是一种回答。我无意于打扰他人的幸福,只是终究倾注了十年时光,放下的时候多少有一些惆怅。

本愿如堂前绕梁燕,至少还能一年一相见。奈何这么多年,再也说不出一句好久不见。

若再相见,面对面,擦肩一过,忘了这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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