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我难过的,不是田小娥死了。

    堕落了一些日子,好在堕落的日子里,趁电视剧还没出完,抢先把小说《白鹿原》刷了一遍。刷过第一遍,就再也没有勇气刷第二遍了,挠心。具体的我说不上来,但在阅读的过程中确实是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读完后更是五味杂陈,久久无法释怀。酝酿了好些天也没办法动笔,实在写不出什么来,这本小说涵盖的内容太多,思想太复杂,文学手法太高端。(对我来说是这样的)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没办法下笔。可是,我又实在是属于手痒的人,有这样让我内心触动的小说,不写点什么又不舒服,哈哈~

      小说里有很多情色描述,田小娥大概算是这部小说的情色担当了。作为一个肤浅的读者,水平有限,只能写写一点男男女女来突破了。田小娥在小说中,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篇幅中存在着,书中直白地评价:这是白鹿村乃至整个白鹿原上最淫荡的女人。怎么淫荡呢?梳理一下和她睡过的四个男人。

      田小娥最初是郭举人的小妾。其实连妾也算不上,好歹妾在封建社会也还是一种身份,田小娥是郭举人的小女人,郭举人年过七十了,比田小娥爷爷还大,田小娥在这里,每个月有两个晚上用来满足郭举人的生理欲望,而这一过程由大女人在门外监督,田小娥不得有半分逾越。其他时候呢,田小娥就是一个丫鬟角色,给郭举人夫妇做饭、倒尿壶、打扫卫生,也负责给长工们做饭,一个人把这家里里外外伺候好。其实这也不算什么,那个时代这种低贱的女子很多。可是最让人觉得变态的是,田小娥实际上是郭举人用来滋补身子的一个工具。怎么滋补的呢?郭举人娶下田小娥不是为了睡觉要娃,专意儿是给他泡枣的。每天晚上给女人的那个地方(阴道)塞进去三个干枣儿,浸泡一夜,第二天早上掏出来淘洗干净,送给郭举人空腹吃下。看到这里简直是要吐了。田小娥这样的生活,没有人同情,大家都认为理所当然。你是郭举人的小女人,你要服从于任何形式为主人服务。所以田小娥逃离这种生活,跟黑娃在一起的时候,要被众人唾骂。

        黑娃和田小娥的结合,个人觉得,一开始完全只是荷尔蒙作用。一个美丽而空虚的女子和一个情窦初开的懵懂男子,天雷勾地火的结合在一起了。田小娥所过的,狗都不如的生活,压抑着她,无形中引导她勾引到了这个环境里她唯一能勾引到的男人。一开始真谈不上什么爱情吧,寂寞空虚中的情欲暴发了,两人在一起,也无非就是各种上床。后来东窗事发,郭举人其实还算仁义,并没有对他们两人做出多大惩罚,也只是解雇了黑娃,休掉了田小娥而已。本来一段露水情缘似乎要戛然而止了,黑娃辗转了一些地方,竟然有些放不下田小娥,打听到她家所在,跑去她家做长工,并向田家扯了个谎,把深受嫌弃的小娥要回来了。两人一路无语走出村,最后在一起抱头痛哭起来。这才是爱情的开始吧。回到白鹿原,标榜“仁义”的白鹿原自然不能接受田小娥,两人无法进祠堂。被赶出了家,被赶出了白鹿原,被族人们耻笑唾骂,这时候黑娃表现的还是有担当的,在村口买了个破窑,两人安下家来。虽然与原上的人格格不入,但我想这应该算是两人生命中最美好的一个阶段了。

当窑门和窗孔往外冒出炊烟的时候,俩人呛得咳嗽不止泪流满面,却又高兴得搂抱着哭了起来。他们第一次睡到已经烘干的温热的火炕上,又一次激动得哭了。黑娃说:“再瞎再烂总是咱自个的家了。”小娥呜咽着说:“我不嫌瞎也不嫌烂,只要有你我吃糠咽菜都情愿。”

        这段卑贱的、被全族人唾骂的爱情,是那么笃定美好。黑娃开始每天辛勤外出卖苦力挣钱养家,田小娥也无限贤惠的在家当贤内助,也养了一些小鸡小猪,生机勃勃,虽苦也甜。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也许两人就这样相守一辈子了。小娥不止一次说过,愿意一辈子跟黑娃吃糠咽菜。而黑娃面对被逐出族们,每天遭受白眼,也从来没有把责任推卸给田小娥过,只是说自己做下这没脸没皮的事。

      我以为这感情足够笃定了,后来才发现,原来不是不放弃,而是 放弃的筹码还不够。哪怕被逐出家门,被全族人看不起,他也没放弃田小娥,可是面对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了,他就选择放弃他的小娥了。哪怕他知道,他一走,小娥在这原上,几乎是无法活下去的。离别前一天,他尽到这个家最后一次男人的责任,把家中进行了一番修补,然后躲在外面听那些抓他的人吆喝小娥和小娥绝望的哭声,为了保命,他独自走了,把小娥一个人留在这里供原上被他得罪过的人出气。

      可怜又美丽的小娥,生命里自然而然出现了第三个男人。

      鹿子霖这个人还是挺复杂的,在田小娥这里,好色而为老不尊。田小娥跟鹿子霖上床,目的就是为了救黑娃,这是她唯一的办法。鹿子霖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得于鹿子霖的照顾,田小娥在几次批斗中,才得以保存性命。不过田小娥也只是鹿子霖的一个工具,一个可以帮他达到目的的工具。

      田小娥和白孝文的结合,是挺微妙的一件事。田小娥接近白孝文就是鹿子霖给她的任务,把他的裤子扒下来,这样就给族长打脸了。而田小娥只出手了一次,就成功把白孝文勾引到手了。这可是未来族长的继承人,一个众人眼中的正人君子。事实上,在他父亲严苛的管理和已经被这个时代淘汰了的家教中,白孝文也是被痛苦压抑的一个人,他根本就不是也不想成为众人眼中的道德楷模,他跟他父亲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白孝文内心在挣扎,挣扎到什么地步呢,想跟田小娥上床,脱了裤子就不行了穿上裤子又行了,直到被父亲发现,原来他厌恶而不敢逃离的那种生活真的回不去了,才成功的跟田小娥做成那事。田小娥的勾引,他把持不住,其实也是对另一种生活的向往吧。后来他卖房卖地,和田小娥醉生梦死,低贱如蚁,也快活过当那受人敬仰的族长。与其说他为了田小娥倾家荡产,不如说他是为了成全自己。田小娥完成了她的美人计,却懊悔不已,她觉得白孝文是个好人,她爱上他了。其实田小娥和白孝文才是最像的两个人吧。

        田小娥最后被黑娃的父亲鹿三杀死了。鹿三觉得这个婊子不能再害人了。从我们这个时代的观点来看,田小娥并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让我们觉得很可怜,新旧交替的大时代里,天真美丽身世可怜的田小娥保护不了自己,男人们最后也没有保全她。原上的女人都是没有灵魂的生育工具,有灵魂的鲜活的田小娥来到原上,男人们喜欢她,却也容不下她。她的死是必然,也让人唏嘘。但是读过整本小说,最让我难过的还是黑娃和白孝文的态度变化。

      黑娃和田小娥情深意笃,一起厮守的情形让人动容。后来他抛下田小娥独自逃命去了,但一有机会就悄悄跑回来,在田小娥的门缝里塞一块银元,放一袋粮食,并久久站在门口深情看着他们一起厮守的窑洞。即便后来他有了别的跟他睡觉的女人,田小娥也是他心中唯一的媳妇儿。得知田小娥死了,他在他的土匪兄弟们面前嚎啕大哭。这又让人怪他怪不起来。

        白孝文呢,饥荒的时候,也自己跑出去讨吃的去了,面对生命的威胁,他也顾不上田小娥了。可是在绝望得濒临生死的时候,他倒地痛苦大喊田小娥的名字,在他出去当官了,回到原上想到的就是赶紧给田小娥送粮食。在得知田小娥死了,他面对腐烂的尸骨哭到晕厥过去。

他们是真的很爱田小娥,虽然更爱的是自己。世界上的人,恐怕也都是如此吧。

  他们两因为田小娥被逐出族们,田小娥因为他们两,被烧成骨灰,镇压在塔下永世不得超生。最后他们两都当官了,衣锦还乡,得到了族人的原谅,重新进入了祠堂。他们后来又各自娶了出身高贵优雅美丽的妻子,在高贵的妻子面前,回想起和田小娥的往事,他们觉得羞愧而懊恼。带着妻子荣归故里的时候,那个镇压的婊子的宝塔,他们看都不屑一看。

人性永远凌驾于爱情之上。尽管如此,我们依然要好好珍惜爱情。

  好难写,写得肤浅,因为我太年轻了~哈哈


PS:张雨绮的田小娥更妖冶坚强,李沁版更纯良无辜一点,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田小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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