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眼小,小到看到比我好看的人我都会毁了。”冷月儿喃喃自语的道,“两年前我看到一个女孩子,长得很美的那种,美得让我妒嫉。而杀了她,我又舍不得,于是便点了她的哑穴……--她是那样的漂亮,就连她的那种绿衣裳都是那些的清心愉目。”
“你跟我本无恩怨。”陶花笑道,“天魔教,我一定会灭掉,你的师兄一定也难逃法网。而你我,若是刀剑相见,我想得到,我的血至少能将你这一身白裳染红。”
再后来两人都不再说话,谁都不知他们是在想自己的话,还是在想对方的话。
张叶飘与小龙等人在红虾子乱吼乱叫的指挥中,竟然逃出了众倭船的围攻,慢慢靠了岸。那些倭船却不敢追上来了。
此时的陶花笑功力已恢复了三四分,他站起跳下船。却听冷月儿道,“桃花剑,你应当跟我道个谢!”
陶花笑抱拳道:“又一次蒙姑娘相助,陶花笑他日必当报还。”
冷月儿也不再说话,起身下船,两人各奔东西。
张叶飘等人在红虾子大呼过瘾的叫声中纷纷下了船,跑向陶花笑这边。
宋梦帘看陶花笑脸色苍白,忙问:“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陶花笑摸着肚子笑道:“感觉有点饿。”
“英雄,我家过三里多地就到了。”红虾子说,“要是不讲究,吃饱的东西倒是有点的。”
陶花笑道:“那我们就不客气。”
红虾子一脸的荣耀:“各位英雄随我来。”
因为刚才兴奋到一脸通红的红虾子像个小孩一样蹦蹦跳跳在前面领着路,小龙道:“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叫红虾子了。”
“我也知道。”宋梦雨道,“不就是他一激动便脸红的像下了锅的虾子吗?”
众人哈哈大笑,表示认同。
番薯粥加秋刀鱼已是红虾子家里能给贵客最好的待遇了,张叶飘又给了些银子叫红虾子打了些酒来。
也算是酒足饭饱之后,陶花笑等人又回到海边,他们是担心倭寇会来报复村民。
生起了篝火,大家围火而坐。
“大哥,那天魔教主的武功真不得了,竟然能跟你对打那么多个回合。”小龙道。
“是呀,事实上再打下去,我定会为他所伤”陶花笑道,“你们不知道,在水中,他的速度之快就跟在地上几乎一样。若不是桃花剑在手,我怕是很难活着出水面。”
“说到快,我们快刀门也是在水中练的速度。”陶胜兰道,“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听说拳海经也是在水中练成的。”小龙道。
“这个你都知道?”陶胜兰道,“练成拳海经的人可不多。”
“别小看我。”小龙道,“总有一天,我要练成拳海经的。”
陶胜兰想起小龙在杀倭寇的狠劲,拍着他的肩道:“哪敢小看你这旋风魔杀星。”
小龙对着陶胜兰做了个鬼脸。
陶胜兰也笑着做了个鬼脸,起身道:“想来今夜会是平安无事。我就先去查一下天魔教的总部在哪?”
陶花笑抱拳道:“保重。”
“你们有事可到陶唐客栈那里,用信鸽来找我,客栈虽是毁了,可鸽子还是只认那里。”陶胜兰道,“各位保重!”
陶志武也向大家告辞,跟着陶胜兰走了。
宋梦帘看着张叶飘望着陶胜兰远去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于是笑着对陶花笑道:“你怎么不帮张大侠问一下你家小妹,可有婚嫁?”
陶花笑看着张叶飘望着陶胜兰离去的眼神,会意地道:“下次一定问!”
陶胜兰终于消逝在夜幕中。张叶飘才回头来,看到大家正望着自己笑,忙摸着自己的脸:“我脸上是不是有黑灰呀。”
大家纷纷点着头。
“我去洗洗!”张叶飘站起跑向海边。
“姐,我们去捡贝壳?”宋梦雨拉起宋梦帘。小龙也跟上去道:“我也去!”
月光如水,陶花笑望着小龙与宋氏姐妹、张叶飘在海边的追逐打闹,想起了白雪冰来,顺口念道:“天涯海角一轮月,两地人儿共相思……”本来还想着怎样接下句,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该有这等雅致,便走到海边,在巨大的岩石上练起剑来。
可能是因为先前冷月儿的笛声受创还没完全恢复,剑使起来也不畅快。正当他恼火时,却听到岩石下有人在说话:“真是的,这海鱼就是没有河鱼好钓。”
陶花笑仔细看着岩石下那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道:“师父!?”
“轻点声,别把我的鱼吓跑了。”陶精忠道。
“您老人家怎么到这里来了。”陶花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还不是收到家族的信,说这里的客栈被毁了,让我来看看。我不就来了。”陶精忠道。
“真的!?”陶花笑从岩石上跳了下来,抱住了陶精忠。
“别太肉麻了。”陶精忠推开陶花笑道,“别影响我钓鱼!”
“师父早就来了?”陶花笑道。
“来了一阵了,怕我这样子吓到你的朋友。”陶精忠道,“我怕那两个水灵灵的丫头被吓到。你就不认我这老头做师父了。”
“乱讲!”陶花笑道。
“我听说你遇到了战血刀,还为之受了伤,便去京城看你,哪知到了才晓得你当了什么鬼将军,随后我收到信息说这边的客栈被毁了,就过来看看。”陶精忠道,“老头子我年纪大了,又只有一只脚,走得慢呢,到了这边好几天了,前两天听到一些渔民说有几个大英雄杀了些倭寇,说一个英雄是小孩,一个英雄手拿着红色的剑,我想到是你和小龙,便到这边来看看,没想到真遇到你这小子了。”
“我去叫小龙。”
“不要了,等下那两丫头要跟过来,会被吓到的。”
“好吧。”陶花笑又坐下,“师父来了,可是要帮我对付天魔教。”
“你还要我这走路都快走不了的老头子帮呀。”陶精忠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那鱼杆。
“那天魔教的教主王长泰武功历害的很呢。”陶花笑道,“一开打便是‘莲台九现’,真是不得了。”
“呵呵,总算遇到对手了吧。那是好事。”
“还有他那叫冷月儿的师妹,武功更是玄乎其神。一声笛声就能化我的功力,甚至连气都运不起来。”
陶精忠这才回头看陶花笑:“呵呵,你总算碰上冷家人啦。”
“是呀,那女子好像认得桃花剑。”陶花笑想起冷月儿在船上说过的话,“总之很麻烦。”
“是呀,冷家女子往往是陶家男儿的麻烦。”陶精忠道,很多往事也涌上心头,“那女子有没向你讨要桃花剑呀。”
“她说有一天我会送给她的。”陶花笑道,“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这个呀。”陶精忠叹了口气道,“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劫数。”
“是否关系上辈的恩怨?”
“当年,你父亲行走江湖,遇到一个叫冷紫烟的女子。英雄美人就像个传说,然而恩怨太多,终难结合。”陶精忠道,“事实上桃花剑应该算是紫烟姑娘的,你父亲为了你母亲放弃了桃花剑。”
“那为何剑最终在父亲手里呢?”
“你父亲借来的,他生来最大的心愿还是想与战血刀分个高下。”陶精忠道,“我不知道当时的冷紫烟到底有多恨你父亲,你父亲让她刺了三剑,借到了桃花剑。伤势未愈便与战血刀决战天柱山,两武痴竟然在天柱山顶上打了三天三夜。最终却还是未分胜负。当年若不是你父亲有伤在先,结果应该不是这样。”陶精忠摇着头道,“你母亲不让我跟你讲这些事,以至你总认为战血刀跟你有杀父之仇,事实上,那战血刀的主人却也是因桃花剑而死的……你父亲的故事太多了,跟你讲三天三夜又怎么讲得完。”
“那你慢慢讲,我慢慢听。”陶花笑坐了下来。
“真是的,你当我是没事闲人。”陶精忠道,“我是来看看你武功有没有进步。你知道,与你对战那个陈彦纯被他族人医好,可是功力大增。”
“我也接收了爷爷他们六十年的功力。”
“这么说来你们刚好又是对手。”
“我倒是没想那么远。”陶花笑道,“我现在想的对手是那天魔教主王长泰。”
“冷家的功夫是至阴的武功,男人要保持功力的话,是要靠药物来维持的,那药也是慢性毒药,我想倒不足为惧。”陶精忠道,“倒是你要是练得成拳海经,胜算就十足了。”
“拳海经!?”陶花笑道,“我可以练吗?”
“傻话,”陶精忠道,“武功不就是用来练的吗?”
陶花笑摸头道,“这武功那么高深,我怎么练得来。”
“有什么高深的,这么说话真不像我徒弟,只要找到了技巧就事半功倍了,”陶精忠道,他收回鱼杆,拔断了鱼丝,“钓了半天鬼都没钓鱼一个。不如这样……”他对着一大只海蟹一杆刺去,之后举着大海蟹道,“好家伙,一只就够一餐了。”
“师父,快跟我讲讲,练拳海经技巧在哪?”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练过。”
“原来你都不懂。”陶花笑失望起来,“白说了。”
“呵呵,这类内家拳法,我真的不练的。但是我听你父亲讲过怎么练,你知道,天下奇功异术太多了,练不过来呀。”
“我父亲练成了吗?”陶花笑又来精神了。
“那当然,你父亲什么功夫一练就能成,”陶精忠苦叹道,“我是苦练而成?”
“你快叫跟我讲讲,当年父亲是怎么跟你讲的。”陶花笑道。
“我想想,”陶精忠边想边逗着那只受伤的海蟹,不料被海蟹一下子夹住了手指,痛得他哇哇直叫,他用力一抽,手指是收回来了,但蟹脚还夹着他的手指,直流着血,一急之下,他一口咬着蟹脚生吃起来。
陶花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陶精忠生边吃边说:“不孝呀,我这样子你还笑得出来。”他举着流血的手指过来,“快来帮我把血止住呀,老人家比不上你血气足,好难补的。”
陶花笑忙去为他止血、包扎。
“记得当年你父亲说此拳法跟张家的阴阳掌有异曲同工之妙,练时注意呼吸之间力道的变换,以腰为中心,想着怎样将力分成一波一波。先练两波功吧,能使出两波再练三波,当练成十二波时,击碎这石头是没问题的。”
陶花笑望着这一丈多高的岩石:“真的?”
“骗你作甚!”陶精忠道;“你现在差不多有到练第六波的内力,但你须先懂得怎么将第二波打出。记住,突破,是拳海经第二心法,第一心便是……”
“大海无量,拳法无穷。”陶花笑道,“就是说这不要被拳法的套路为心所限。”
“老是偷看我的拳谱。”陶精忠笑道。“这样也好,我也不陪你练了。”
望着陶精忠起身,陶花笑忙问,“师父要去哪里?”
“找个地方烧螃蟹吃,不吃了它怎么消我心头之恨!”陶精忠边走边说,“我也该回去跟你母亲说你很好,不然她一直担心着你。”
“师父这就要回江南?”陶花笑追上去。
“别跟着我!”陶精忠道,“快去练你的拳海经。”
“可是你要走了呀?……可是我舍得你走呀?”
“婆婆妈妈,真要是舍不得,就快点把你该办的事都办好,回江南陪我去钓鱼。”陶精忠道。“真是的,再说下去,我要老泪纵横了。”
陶花笑望着陶精忠一拐一拐的走着,不敢再说什么。
陶精忠头也不回的道:“听说拳海经在水里练,效果不错,但你可别冻着了。”
看着师父走远,陶花笑跑到海水中,初春的海水真的是有些冻人,可是他不管那么多,不停的运气、出拳,可是他怎么也打不出第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