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请把我握紧

今天的故事人是橙子小姐,我认识11年的闺蜜。别问人长得美不美,这种问题真的很肤浅。反正,很美。更别问能不能上照片,轻浮!总之,不能。

                  橙子小姐的自述

来自橙子小姐的亲身经历(作者|一四小姐)

2017年3月4日   天气晴

我来广州已经有半个多月,而距离上次离开广州已经整整八年。这八年我在乡下的老家当着幼师。再次来到广州,感觉与社会脱了节。外面的世界听多了,便不敢轻举妄动。或许我本该如此苟且,毕竟大多数人都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好好安心活着。

这天我跟老同学相聚,地铁在黄村站停靠。地铁刚停,人群都往前涌,这画面一点都不比高中上课时老师讲的衣食不饱时代抢粮的激烈场景逊色。我下意识地先往后靠,冲出去的人多了,便渐渐看见中间那被挤得狼狈的母女三口,想往前挤又被进来的人挤回来,想往后靠却被出去的人挤上前去,很尴尬。跟着母女三口靠后的还有一中年妇女,眼睛直勾勾盯着旁边紧紧拽着妈妈衣角的小女孩。

终于跨出地铁那道门,不容易。这位妈妈一手抱着小宝,一手扛着婴儿车,旁边小女孩仍旧紧紧抓住妈妈的衣角。尴尬的是这个站没有电梯,只能爬那高又陡的楼梯。中年妇女还跟着她们,始终觉得那眼神很怪异,我不敢径自走开。这时候那妇女走过去对那位妈妈说,我帮你牵着你女儿出站,你慢慢上来就可以,我们在上面等你吧。

令我惊讶的是,那妈妈居然同意了。莫名心里就是不安,于是我跟上去帮她搬着婴儿车上楼,并一直提醒那妈妈不用帮忙提车,赶紧去牵自己女儿。但那妈妈始终没能明白我的意思。尽管车很重,让她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抬上去确实挺尴尬,但当时我下意识得赶紧去牵住那小女孩。

似乎结果验证了我的预感,那妇女上了楼梯后,没打算把孩子的手放开。我也不愿放手,一直拉住小朋友。在我较劲等待下,那妇女心虚地假装掏包包找东西,已经显露出慌张。那妈妈也算终于反应过来,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一直让她拉住自己小孩了,一句两句都是谢谢。

可能是我看太多电视剧,也可能是八年的职业病让我对孩子特别谨慎,又或者真的是我多疑了。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觉得我有这样做的理由。为什么不是帮忙抬婴儿车,而是孩子。

               妈妈,请把我握紧

01 《雄狮》

我们没法阻止这社会的病态发展,人性的恶瘤已深深埋进了每一个人病态社会构造者的脑子里。倘若橙子小姐没有握住那一双小手,或许那双小手便会成为下一个失孤儿童。很多时候,道德和善良往往是矛盾的,无论对于迫害人,还是对于受害者。但在孩子这个问题上,你可以小心眼,你要多点心眼。你不能想象被拐儿童会面临的是被贩卖,被弄成残疾儿童仍在街上乞讨奴隶一生,还是器官被掏继而弃尸荒野。毕竟,没有多少失孤儿童能搭上雄狮的人生。

图片发自简书App

5岁的Saroo跟家人走失后,从印度到了流浪儿的天堂加尔各答。他被人贩子追赶过,路过警察,也拉扯过大人衣角,庆幸的是最终被一对好心的澳大利亚夫妇收养。

剧中警察的没有作为以及世人的冷漠,其实间接地直射出一个深沉的社会问题——无论你承认与否,这个社会对路边乞讨的儿童已经越来越趋向于把他们当成这个社会存在的一种常态。人们甚至为了给自己的道德心做掩饰,通常以这些孩子就是父母逼出来要钱的这样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自我安慰。有多少人,对他们视若无睹,甚至嗤之以鼻。

但这部剧的意义并不在于感叹Saroo的幸运,让那些走失孩子的父母得以一点点心灵的慰藉。长大后的他对于自己的过去并不能释怀。他活在了澳大利亚,梦却一直徘徊在远方的印度。

02 《失孤》

以前在家人身边,我们想的是父母,梦里喊的是亲人。后来走失后独自一人流浪时,我们想的是故乡,梦里心里无数遍呼唤和呐喊。我不知道几十年后我们还没找到彼此,我会不会把你的面部轮廓都忘了,但故乡的名字却始终深深刻记着。我还记得我走失在那条小巷子,我记得小巷子里有条狗叫黑皮;我还记得我走失的地方是一座铁索桥,桥的两边有竹林,可我不记得我妈妈的模样,只记得她的长辫子……

而对于丢失孩子的父母,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和折磨,又如何能释怀。刘德华主演的电影《失孤》,是由真实事件拍成,事件主人公叫郭刚堂。剧中一个50多岁的老父亲骑着摩托车走南闯北15年之多,甚至几度差点丧命,为了寻找被拐的儿子。他说:“不管他在哪,我都希望他知道他的父母在找他。”也唯有不停止找他,作为父亲他才能觉得自己有资格活下去。

图片发自简书App

电影曾有这样一幕。他一度在好人帮助下找到一个跟他儿子很像的小孩,为了确认甚至被扔进了海里。尽管最终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他在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之后,猛然回头,沉重的双腿深深扎进木船板上。他对收养孩子的那家人跪下了,撕心裂肺请求孩子的养父一定要让那孩子上大学。那么悲伤一句一句的拜托,是多少寻找孩子的父母在心里无数遍祈祷的事。然而这一幕担心影响观影人的理性判断,最终并没有播出。

不是自己的孩子,但却恳请这些孩子都能被温柔以待,这大概就是抱以慰藉吧,心疼,但又无可奈何。而对于走失后有幸被还不错的家庭收养的孩子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但也始终是不幸,毕竟心里永远长着一道疤。无论是《雄狮》中的Sarro,还是《失孤》里寻找家人的曾帅。

03  孩子,你在哪里

就像电影里曾帅说的:丢了孩子的父母。可以满世界的喊,我不敢喊。原来我担心,我来不及长大,没找到他们,我就死掉了。现在我长大了,我又担心,我来不及找到他们,他们就死掉了。他们既要抑制自己,怕现在仅剩的一个可以当成家的地方都失去,怕收养你的人失望甚至愤怒,但更怕你们因我而愧疚一生。

就像电影里刘德华说的:我有没有说过我胆小,我不敢回家。我怕她们看到我一个人回去失望。我老母亲这十五年过得特别小心,生怕我们跟她急。她不是活着,她是受罪。我媳妇也过得特别小心,生怕我们过不下去。她也是,活受罪。他们活着,却比死了还不痛快。他们有些人因此一辈子抬不了头,他们有些人在你丢失的那个街头往死里等待,他们有些人看到街头流浪儿会想象你的遭遇绝望无比,甚至,他们有些人思念或者悔恨成疾走向极端……

图片发自简书App

我在找你,你在哪里。我也在找你,我们却不太可能相遇。我不找你,我不能原谅自己。我不找你,我这一辈子都注定无法安定。我这边下雨,我只担心你会不会在淋雨。我这边晴空万里,我却担心你会不会老无所依。我怕我还没找到你就已经死去,我怕我还没来得及长大没来得及跟你相遇就已经死去。

04  妈妈,请把我握紧

每个丢失孩子的父母都可以问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丢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找不到我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人贩者没有受到惩罚;为什么为什么买主没有受到惩罚……但所有的控诉都已经无济于事

我们或许无法去阻止这个病态的社会上,这些病态的恶人做这样泯灭人性的事,我们没法去清除他们肮脏甚至变态的扭曲心理,也不能摘除他们已经深入脑髓的毒瘤。我们或许不能选择躲避这样不幸的遭遇,但我们可以把孩子从自己手中被夺走的机会扼杀在自己的手中。有多少孩子就是在你转身的那几秒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妈妈,请别让我在回家这条路上一路迷失,一路惶恐。”

“妈妈,请把我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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