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好书,能给读者带来别样的人生思考与冲动,《月亮与六便士》无疑就是这种书。它让我明白,在梦想面前,几乎所有东西都可以让步。金钱、爱情甚至于家人,这些我们平时特别看重的东西,当被更高境界的信仰冲击的时候,都不堪一击。也许你不相信,但书中的思特里克兰德,用实际行动给我们做了例证。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思特里克兰德是一个证券经纪人,人至中年,收入稳定,家庭和睦,儿女双全。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的普通人,一个按部就班的社会成员,一个恪尽职责的丈夫和父亲。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他一生的标签。但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像欠缺一点什么。人们的血液中都有一种热烈的因子,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
在某次的全家郊游后,思特里克兰德留下一张不到十行字的便笺,就开始了一场抛家弃子的疯狂旅行。人并不能做他想做的自己,而只能做他不得不做的自己。年近不惑的思特里克兰德被绘画的创作欲所捕获。这种创作欲如同恶魔般扎根在他的灵魂深处,煎熬着他的身心,使其不得不进行画画。
为了使灵魂安宁,一个人每天至少该做两件他不喜欢的事。思特里克兰德为了梦想,决绝地放弃了拥有的一切,孤身去到陌生的巴黎。在这儿,他满心想的只有画画。工作、社交这些无关的东西,全都被其所鄙弃。他住在一间几乎转不过身的小房间里,没有一件东西不是肮脏的、破烂的。四十不惑,一个男人几乎可以盖棺定论的年纪,思特里克兰德却选择了从零开始。再转身看看我们的周围,有多少人是身体活着,心却死了。
在巴黎的思特里克兰德,并没有展现出天才的一面。绘画班的同学和老师也没有一个赞赏他的画作,大家都嘲讽他没有任何的绘画天赋。愚昧人的笑声,好像锅下烧荆棘的爆声。思特里克兰德如同被恶魔附体般偏执,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此时的他性格怪异,不喜与人说话,即使说了,大多也是讥讽与挖苦。他胸中自有明月,世间万物,都如刍狗般不值一提。
有千里马就有伯乐,思特里的伯乐是一个资质平庸的荷兰画家—施特略夫。有时候,一个人的外表和他的灵魂并不相称,这实在糟糕。施特略夫长相憨厚,喜欢惹人发笑,好像欺负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是这样一个哈巴狗似的的小胖子,却有着欣赏美的高贵灵魂和一位高挑美貌的妻子—勃朗什。
勃朗什安静端庄,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唯独思特里克兰德使她生厌。但厌与爱其实是两种极易转化的感情。思特里病危,施特略夫不顾妻子的反对,把他接到家里日夜照拂。
请神容易送神难,思特里克兰德的身体日益恢复。在此期间,勃朗什被他的精神世界所吸引。两人虽然没什么语言上的交流,但勃朗什却从思特里克兰德的眼中,窥探到了那轮浩瀚的明月,并为此深深着迷。女人都是感情的奴隶,思特里克兰德又是一个只探寻绘画技艺的怪人。互相需要的两人一拍即合,更可气的是软弱的施特略夫,竟然把自己的家让给了那对狗男女。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勃朗什以无限的耐心,照料思特里的生活,为他洗衣、做饭甚至充当裸体模特。思特里克兰德却在完成裸体画后,潇洒离去。因为除了绘画,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驻足。这段故事以救命恩人,家破人亡收尾,但思特里克兰德似乎并无任何愧疚之感。他为梦想,已经自私到毫无人性的地步。
念念不忘,终有回响。经过漫长的追寻探索,思特里克兰德终于来到心中那方若隐若现的圣地—塔希提。在这座远离文明社会的孤岛上,他找到了灵魂的宁静和适合自己艺术气质的氛围。与土著女子爱塔的结合,更是使他的创作生涯锦上添花。爱塔像勃朗什一样爱他,并用自己的家产,为思特里克兰德画画提供一切便利。
在这里,他与自己心中的恶魔达成和解,创造了一副又一幅伟大作品。生命的最后,他在自己家的四壁,绘出了一副描绘伊甸园的巨著。置身其中,仿佛踏入了混沌初开的太古世界。
他痛苦的一生似乎就是为这些壁画做准备,在图画完成的时候,他那远离尘嚣的受折磨的灵魂也就得到了安息。他完成了一幅伟大巨著,也在骄傲与轻蔑中使其付之一炬。他是创造者,亦是毁灭者。他使人生厌,却又使你不得不承认他的伟大。
思特里克兰德是作者毛姆,以画家高更为原型,杜撰出来的人物。在作家的生花妙笔下,画家几近不朽。他为梦想,放弃了俗世的一切。有人说他是作践自己,我却想说,做自己最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心平气和,怎么能叫作践自己呢?
当你日复一日做着平平常常的事,而心满意足的时候;当你为了那一点微薄的薪水,而拼命加班的时候;当你日益被这个社会所磨平棱角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当年你也是一个仰望月亮的张扬少年。愿你我都能用尽全力,再度过这平凡的一生。
2019.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