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出生就是萨满教的女萨满,跟着师傅乌拉萨满一起与天地沟通,传达天地对人间的指引。
部落的人有时叫我圣女,也有时叫我曾瓦花。
我跟着部落大族长的土衣大帐一起迁移。
我和师傅不是普通的萨满,我们只为大族长占卜,像族里的人只听从土衣大族长的话一样,其它萨满都是听从圣女的话。
所以我是一刻也不能远离大帐,时时准备传达上天对族人的旨意。
早上我就要看“笊篱姑姑”卜,为了告诉大族长,他今早出了大帐,要先走向哪里,以保证一天的康顺;有时我还要跟他说今日的忌讳大凶,那么土衣族长就不便走出自己的大帐,其它大帐的族长就要来到土衣大帐前集合,虽然其它大帐并不觉得合理,或是各种理由推脱,但是,圣女得到的卜卦,为了全草原的平安,没人敢不服从。
平日里的日常“笊篱姑姑”卜是我做的最多,且最简易的。
我也有自己的喜欢萨满活动,我最爱的是为新出生的小孩子求“乌麦”,土衣大族长的大帐人丁兴旺,每年都能有一到二个小孩子降生,需要把刚出生的男孩子的胎盘埋在大帐后面,女孩子的胎盘埋在大帐门前,用咒语得以让神灵庇佑,这就叫求“乌麦”,因为圣女的咒语法力高深,土衣大帐的孩子大多数都能得以顺利生长。
我也是看着每一个圆滚滚的小孩子心里就不胜欢喜,我也因为自已喜欢,常为土衣大帐祈求多子 。
我认为最为繁琐的跳神是每年的“四月会”这时全体氏族或部落成员参与祈祷为人畜平安、农牧丰收,所有人都会因我而聚集在土衣大帐附近,由我来主持跳神活动。
这天我往往在满天星斗的时候的就要提前穿上女萨满圣女的服装,(有神帽、神裙 神带、神鞋)跪地仰望如棋盘的宇宙,我要参透星罗棋布,这一天我几乎滴米不能进,一方面怕遗漏神的示意,另一方面也无法在众多族人面前去帐后的马厩方便,所以对于繁忙的日常来说,这一天是更为痛苦的,幸亏每年只有一次四月,我共度过了十四个这样的“四月会”,这是我跳神经历最光荣的历史,是我被称之圣女无限的荣耀。
今天是第十五个年头,随着年纪和在大帐阅历的增长,使我对所栖身的宗教逐渐有了自己的了解,我现在知道它与土衣大族长的关系,它能让人提升智慧,也能让人走火入魔。
我因为日日身在其中,在繁复的占卜日常中渐渐磨损了最初的神秘敬畏,开启了另外的智慧之门,摒弃高深,从我所知的常识常理出发,想使自己最终成为智者。
可土衣大族长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圣女是可以主宰一切的,十五年太慢长,他要只争朝夕了,一天之中他三次来问我,本月有何凶兆,他要召集所有的部族的族长来他的土衣大帐集会。
从没有人指使过我,从没有人违过圣女的意,我今天重新卜了三次“笊篱姑姑”卜,以测得凶日,可并没有如所愿,最后一次,族长派人送来了东西。打开匣子一看,是一把——玉柄利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