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去看老妈,一进门,浓郁的大蒜味扑鼻而来,茶几上,摆放着一小堆儿掰好了的带皮的蒜瓣儿,盘子里放着一些已经剥去蒜皮儿的光溜溜的大白蒜。原来老妈又开始泡今年的腊八蒜了。
近几年,每到腊八时节,老妈便开始呼唤她的儿女们回家拿早已变得翠绿翠绿的腊八蒜。每每吃着绿宝石般的脆而不辣的腊八蒜,心里都美滋滋的。
老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们聊着,手却依然没闲着,继续佝偻着身子、眯缝着昏花的老眼,低着头认真地一颗一颗地剥着。
看着那一堆儿掰好的带皮儿蒜瓣儿,再看看旁边塑料袋里那多半袋子的整头蒜,据老妈说这是她货比三家后从家家福超市买回来的,物美价廉,足足有五斤,才花了40元(今年的‘’蒜你狠‘’又回来了)!想想每年心安理得地吃着老妈泡制好的腊八蒜,再看看老妈花白的头发、昏花的老眼、佝偻的身子,尤其是那双走道费劲的严重变形的腿,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伤与愧疚。
老妈为了她的儿女及孙子、外孙们默默地操劳,毫无怨言,而我们却各自为生计奔波,总是以忙这忙那为借口,无暇顾及她,可她仍是毫无怨言,经常开心地笑着说:‘’忙你们的!我没事!有事我找你们。‘’可每当她真的有事~头疼脑热根本不言声,甚至腿疼的睡不着觉、血压高的离谱头晕的严重也是咬牙忍着。实在不行,便和老爸偷偷地去医院看病。要不是被我们发觉,老两口绝对守口如瓶,不会主动通知我们。虽然每每受到我们的批评,也都轻松含笑道:‘’这不没事了吗?你们放心吧。‘’
那天偶然翻出相册,看到二十多年前老妈和四个月大的儿子及三周多大侄子的合影,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那时五十出头的她,满头黑发,脸蛋圆润,腿脚利索。在老家经常身背小药箱,骑着小洋车去给人看病。而今,最小的侄子都上了大一,突然间才发觉老妈真的老了,但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她那颗热爱生活的心和乐观的生活态度!
老妈继续剥蒜、聊天,还时不时地和我们介绍电视剧的剧情,虽然她感着冒,不时地用纸巾擦拭着鼻涕,但看得出,老妈特别开心。再也按耐不住,我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开始和老妈一起剥。剥了几瓣,便发现有的蒜真是不好剥,底部太硬,想撕开一道缝,简直比登天还难;想从头部的尖头入手,还是不行;从右边、左边……费了半天劲,还是不行,指甲都劈了,但皮儿还是无法揭开。抬头看,老妈不时地用呀咬开一道缝儿,一瓣蒜才算大功告成。真是腊八蒜好吃,蒜难剥啊!再想想往年老妈给儿女们泡制的几大罐儿腊八蒜得费了多少功夫呀!
老妈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眯着眼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不着急。即便你爸在家也是我自己剥。‘’想试着剥点的想法立刻没了。不行,得帮老妈想想办法,把这些蒜全部干掉!!
想起了电视上曾经看到的剥蒜小窍门~把蒜放在水里泡一会,就好剥了。暖男也坐不住了,拿出手机百度搜索,与我的方法不谋而合,他立刻走进厨房,端出半盆清水,把茶几上的那些蒜瓣放进清水里,用力搓了几下,然后放在一边。七八分钟后,盆里的蒜皮开始发软,与白肉儿有了缝隙,轻轻一捻,皮肉分离。个别的底部仍然很硬,由我负责,用刀切掉硬底儿。
这个妙招果然好用,老妈原本几天干的活一晚上全部完成。剥好蒜,清洗干净,装瓶儿,倒上米醋,封盖儿,最后给它们找个温暖的地方~暖气片旁。老妈自豪地说:‘’等过几天就变绿了,就能吃了。‘’看着老妈那陶醉的样子,想象着若干天后那翠绿翠绿的腊八蒜,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