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幅画是国画大师程十发先生画的昆曲人物画,上面那幅画的是《牡丹亭·惊梦》中的杜丽娘和柳梦梅,下面这幅画的是《钟馗嫁妹》。
喜欢程先生的画,特别是他的一些人物画,因为小时候看的小人书,还有过年时贴的年画,有好多就是程先生的大作。但这里我要说的是昆曲。喜欢昆曲已经有好多年了,真正能静下心来听上一段应该是在2010年跟太座去华东旅行回来之后。十多天的行程一直在在苏杭二地盘桓,特别是苏州的园林街巷、小桥流水更是让我流连忘返。在虎丘轻抚着那苍石,就像在触摸着凝重的历史,耳边总是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影《三笑》中那绵软的江南小调。而在留园、拙政园、狮子林,竟会突然起久违了的《牡丹亭》里的那句“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恍惚着耳畔响着的都是丝竹管弦吴侬软语……也许就是那次印证之旅让我对昆曲有了新的认识。
“风一直穿过黑暗寻找/它所属的悲伤/然而不再有悲伤的地方//我也看过/而只看见了无名的饥饿/在群星之外观望我们/祖先//和黑色的田野。”早课抄了美国默温的《夜风》。
这几天睡得早,因为最近犯了肩周炎,所以半夜时会因翻身而痛醒,好在我这个人觉大,调整一下睡姿便很快又会入睡。早睡必然早起,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应该说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冬天天冷,特别是凌晨这段时间,再加上空气质量也不是太好,不能进行户外运动,只能在屋里抻抻胳膊踢踢腿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坐下来做早课。
上班路上遇到原先职业高中的同事,告诉我,他们已经放假了。我并没有感到惊讶,当然也没表现出羡慕。元旦就要到了,下午上完两节课,我们也要放假了,等元旦后再开学就是新的一年了。元旦过后,用不到10号,我们也该放假了。早放假,晚放假,早晚放假,占便宜吃亏,实际上也就是个心态的问题。我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高尚,我只是喜欢教书而已,愿意在教室,站在讲台上,给孩子们讲天讲地讲人讲事,给他们讲我想在闲下来的时候,到南方某个小镇租个小屋住上十几天几十天,买辆破自行车在江南的乡村间骑行……听孩子们讲他们的世界,讲他们对相同的事儿相同的人的不同的看法……在四十分钟的时间里,时间停止甚至倒流,那时我觉得我和我的孩子们一样年轻、一样充满活力。
上午上了三节课,讲综合训练题。也许是下午上完两节课就要离校的缘故,孩子们都很兴奋,我讲得也高兴。事实上,不是所有的学生都能认真听课的,几乎每一节课都有睡觉的孩子,叫起来坐直片刻便又会趴在桌上沉沉睡去。教书的年头多了,对这样的事儿看得也习惯了。记得小时候有伟人说:课堂上,先生讲得不好,就要允许学生们睡觉。
下午没有课,抄政治学习笔记。我非党还要学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而且还是这种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纯粹是形式主义的学习。这是体制的弊端,是难以革新的。早间看了一个洪晃采访陈丹青的视频,里面有陈丹青对余秋雨和于丹的评价,看了这后忍俊不禁。陈丹青说余秋雨就像是个无耻的官员,而于丹则像是少先队、共青团的辅导员。
生活不是为看别人的脸色,而是自己去判断选择路径。无论走得远还是走得近,依凭着的是自己的生活信念,自己的生存逻辑,仅此而已。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聪明人自有聪明人的阳光路,愚鲁者自有愚鲁者的独木桥。路也好桥也好,最终都要一步一步去走,一步一步去行。生活不沉重,但也绝不轻松。
晚课刚刚抄完《诗经·国风·卫风·伯兮》:“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日出。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行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抄了《论语·八佾篇第三3·19》: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抄了《易·系辞传上》: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太座去跳广场大妈舞了,我边听昆曲边抄晚课,边写流水账。我不惮被讥为附庸风雅,附庸风雅总比流俗要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