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生长在西北关中的有莘之地,一日三餐其主食都离不开面食。至于大米饭,那是一年到头吃不了几回。
小时候,长辈们把大米饭叫“捞饭”,其做法的确与我们现在的蒸米饭是不一样的!
记忆中妈妈第一次做捞饭,她先把大米淘洗干净,然后倒进大铁锅中,像熬稀饭一样加了许多水,等熬到七八成熟时,再用罩滤沥干水,置于铺在竹箅子粗疏的白布上,布的周围再放上几只馒头一起蒸上十多分钟,白花花的“捞饭”就出锅了!
那时候,有莘人是不会直接将白米饭盛在碗里,再配上几个炒菜吃。他们认为白米饭淡而无味、食难下咽,所以,一定要用葱花鸡蛋炒着吃。
开饭了,一家人围坐在矮脚黑漆方桌,看着妈妈从红漆方盘中端下来几碗白黄绿相间的“炒捞饭”,有种体验异域番帮之美食的好奇与惊喜!
爷爷奶奶的眼晴,开心得咪成一条弯缝,有些不知所措地端起青花老瓷碗,小心翼翼地扒了两口,笑嘻嘻地感叹到:南方人每天就吃这个,这“捞饭”也能填饱肚子?!
老两口看着孙儿们无限欢欣地吃着喷香的“鸡蛋葱花炒捞饭”,也象征性地吃了大半碗,嘴上说“好吃好吃”,却没有再续添。而是继续抓起吃了大半辈子的老面馒头,就着一盘凉拌青辣椒圈与一盘蒜泥红萝卜丝,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并发出清脆的咀嚼声!
妈妈第一次做“捞饭”就剩了大半锅!午后,邻里姑姑来家串门,问我家响午吃啥饭?我兴奋地说"炒捞饭",并跑去厨房盛了一碗给姑姑尝。姑姑边吃边说,她从来没吃过大米饭,可真香啊!
这一顿"捞饭"可真阔气!终于让我理直气壮地显摆了一回自己家的饭食是何等不同寻常!因为在那个年代,不是每家都可以吃到新奇的东西,能填饱肚子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