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不会笑一样,也不会哭,也不会生气,就像夜色人生里的本阿弗莱特一样。不过他说话带着安徽人的口音,听起来有股家乡的味道,不过是父亲家乡的感觉。他很瘦,习惯性的驼着背,个子大概有一米七八左右,肩膀刚好到我下巴,靠上去刚好能把整个脑袋放上去。他走路从来不着急,也从来不回头。
为什么会选择说说他,估计是在梦里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太好了吧,我不是个忌讳谈论我喜欢的人的,所以我也不怎么忌讳说我从梦里醒来对他身体残存的欲望。
前一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当我晃晃悠悠从角落里再次回到酒桌前的时候坐在了他身边的空位上,和他聊起了天,我们谈着家乡的风景,家乡喝酒的习惯,我们的称呼都成了“我们安徽人”。我突然想,如果父亲在酒桌上的话会怎么样呢,我那个酒量深不见底,黑牙黑脸的父亲会怎么样呢,想着,他递给我一支烟,往自己嘴里也塞上一根,伸手给我点上,就像西西里岛上美丽的玛莲娜坐在男人堆里,男人们伸手地上火,他就这样有些略带殷勤的给我点上烟,再随后给自己点上。
我们好像没了什么可以谈论的话题,吸了几口,他好像觉得有点无聊了,正好碰到有人把他叫到隔壁桌,他就过去了,我也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以一些不是很要紧的借口跟他说了两句话,耐不住尿意跑进了厕所。出来看到他拖着椅子走到老师的旁边,依旧殷勤的敬酒。
我随后就开始和另一个人聊起天来,我们互相喝了几杯,来了个女人,我熟悉到不行的女人。我们说了点话,觉得无趣的我晃晃的走回屋,同事的女孩笑着搀着我,我也无法反驳我有些醉意的事实,她说从背后看起来我已经站不稳了,我笑笑,没多久就回到了屋里。同伴们给了我一片维C说是解酒,我也不记得如何解酒,记得味道挺好,甜甜酸酸的。倒在床上带上眼罩,耳机,任由同屋的女孩和她的对象甜甜蜜蜜。
梦很平静,很平静,我们没有说什么话,我就是跟他靠在一起,他静静的环着我,我们一起看着电视,我靠在他的肩上。就算梦里的接吻也是很平静的,没有一丝性欲,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牵着我的手,或者是默默的抱着我,没有一句话。
“你和他在一起了?”他那个有些八卦的壮汉室友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有些震惊的问到。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只是站着,他接着问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只是想占你便宜而已。”我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等他松开我,我走到屋子里,他还在盘着腿坐在地上看电视,我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恢复了那个靠在他肩上,被他环着的姿势。就这样很安静,很安静的,我有些困意,起身准备去睡觉,他跟在后面,我们走了没多久,我就醒了。
怎么会是他,的确是他,是他也不错。白天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他,那种平静的阴沉,忧郁感,却偶尔带着一丁点的温暖。他没那么糟糕,从一开始他就没那么糟糕。或许他还不错?
我注意到了他的笑容,十分的僵硬,如同从死刑犯脸上挤出来的,他的驼背非常厉害,每次我都忍不住想要把他的肩膀掰直。不过,他抽烟的样子还真的让我有些喜欢,我不是个喜欢烟鬼的人,但是我并不介意把烟视为一种点缀和修饰。我很喜欢他说话的口音,很有父亲老家的味道,还有,他的冷漠,仿佛是习惯,也是默契,我并不喜欢他那种热烈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本阿弗莱特笑起来一样,不合适。我喜欢他的冷漠,冷漠到甚至让对话无法继续下去,我想要一种消瘦,冷漠的人与我无声的陪伴。
我们的感情会是一部无声电影,一切的存在都只是依靠默契,我们的关系不会那么轻易的断裂,我们永远都是这样的两块石头。
最终我没有对他说什么。
毕竟,我爱上的总是自己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