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翻照片的时候偶然看到了年初的雪,想起来当时还写了点东西,便找了出来,权当是回味那时的寒气,解解暑了。』
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天又一次恢复了晴朗。出门迎上还未温暖起来的阳光,我决定去紫蓬山一趟。
路上的积雪已化开大半,而湖面还尚未解冻,树枝时不时抖上一抖,撒下一小堆雪来。走过一路泥泞,到了山门前才发现,原来石阶上也铺了一层雪,只有两条小道,看样子天气严寒,来这里的人也少了许多。
沿着林间步道慢行,我沿途拍下路边的风景。因为这条路坡度大,爬起来十分吃力,我只得走走停停,一边看,一边感慨。因为前些日子的雪实在太大,这里很多树都被压弯了,树枝都垂到地上,更有甚者,从分枝处直接压断,像是被生生撕开了一般,样子十分狰狞。我不禁想起了新闻上的报道,因为这场雪灾,已经发生了几起安全事故,其中多有伤亡。
这仅仅是因为一场雪。
在这场雪灾面前,人类的生命和树木一样脆弱,万物有灵,生命平等。雪小小的,轻轻的,在风中起舞,像是纯洁柔软的精灵;可是,当成千上万、数以亿计的雪铺天盖地的压下来时--那种力量叫做摧枯拉朽。任凭数月草木还是百年老树,都逃不过这一劫,正如聚沙成塔,积水成河。不但如此,同一场雪灾,有的树压弯了枝,有的树压断了干,可那些深埋在落叶堆里的草丛扒开雪层却还是翠绿,过刚易折,以柔为上。
从山上的西庐寺下来已是晌午了,门前一条长长的石阶,打扫的干干净净,两旁是稀松的树木,光秃秃的掉不下一点叶子,所以也没什么诗意的落叶飘零。它们可都是些百岁老人,历经了多少春秋,还是这样通天而立,霜雪也没能压弯它们的脊梁。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寺庙刚修好的时候,它们还只是一群小树苗,每天清晨,会有一个小和尚挑着扁担,担着两桶水,向着山顶的信仰拾阶而上,他无意间洒下的水浇灌了树根,使它们长成了如今的模样,或许他的足迹会与我的脚印重叠,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古寺悠远的钟声,余音缭绕,久久不散。
岁月依旧,时光不再,这些树看过了香火袅袅,见过了香客往来,百年的孤独剩下的只是静默的树,安安稳稳的陪着最忠诚的信徒。
日头西斜,我下山了。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我也没再折腾,径直走了便捷大道。迎面的风吹来,我回头看向紫蓬山,它依然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