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复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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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给妹妹下毒,让妹妹终身不孕,喘气就咳。

渣男没有追究,抬小妾为平妻,在妹妹生辰宴时,独自带着小妾外出游玩。

妹妹伤心欲绝,打算跳河了此孽缘。

我一把将她抱下。

“死什么死!该死的是他们!”


01

我和妹妹是庶出双生子,我叫苏锦卿,她叫苏锦晚,被主母赶出来后,她嫁给竹马,我浪荡江湖,整整十年未见。

二十五岁这年,我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只为给妹妹过生辰宴。

却只见到妹妹跳河的背影。

我一把抱下她。

“姐姐……见到你,咳咳……我很高兴。”妹妹咳出一滩血,勉强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尽是疲态。

像一张随时要碎的纸一样。

心像被揪了一般,十年之前她活泼可爱,像夏天的最热烈的太阳,如今怎么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都是宋羡鱼!

十年前,妹妹欢欢喜喜地嫁给宋羡鱼,两人对天发誓此生不相负,结果两年后宋羡鱼就在外面养了外室,第三年就将外室抬了姨娘。

妹妹争辩,他却扇了她一巴掌,“你看哪家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跟何况你多年无孕,早就犯了七出之罪!”

打完又道歉,周而复始。

妹妹忍了多年,等来了宋羡鱼将小妾抬为平妻。

妹妹伏在我肩头痛哭着,我擦干她的脸,发誓一定要为她报仇!

我吹了吹号,招来一个年轻又礼貌的小弟,将妹妹交给他,而我自己则换上妹妹的衣服。

“照顾好她,若有任何闪失,唯你试问。”

说罢,我便杀进宋府。

02

“羡鱼老弟,听说你要把妙儿姑娘抬为平妻?那夫人她能同意吗?”

“咳,老爷们的事,哪用得着她一个娘们唧唧歪歪!喝酒喝酒!”

“就是!妙儿姑娘倾国倾城,和善可亲,那是她苏锦晚能够相比的!对不对啊羡鱼老弟?”

宋羡鱼握着朱妙儿的手放风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打量了一下周遭的景色,春和景明,惠风和畅。

好一个春日宴啊,而另一厢,我妹妹却绝望自杀。

她生性善良,宁愿自己挨饿也将吃的让给我,我生病时,为求一口药给主母倒了三个月的洗脚水。

这样的好的人却没有得到一丝善待,不公平!

我收起愤怒,努力让自己挤出几滴眼泪,发疯一般冲进他们中间。

我一把打落风筝,又怒又失望地凝视着宋羡鱼。

“宋羡鱼,今日是我生辰,你可还记得?”

“你说今日要忙公务,难道这就是你的公务?”

“宋羡鱼,你说过!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如今你却背弃我!”

我流着眼泪发疯般控诉着,不时还吐出几口血来,精神状态非常感人。

先前还在说我坏话的几个闲人,纷纷后退,生怕我把血吐在他们身上。

宋羡鱼支支吾吾,连忙甩开朱妙儿的手。

果然,发疯还是能解决一些问题的。

妹妹她太笨,怎么也教不会这些手段,可我生性恶毒,不教就会。

紧接着,提前安排好的人纷纷拿着瓜子围上来,要么大骂宋羡鱼宠妾灭妻,要么讲述妹妹对宋羡鱼多么多么好, 不到一刻钟,风向就变了。

朱妙儿看情况不对,立刻做出反应:“大娘子,为人妻子,应为夫君排忧解难、开枝散叶,夫君喜欢便好生伺候,夫君不喜欢便好好反省自己的错处,大娘子妒气冲冲,还让夫君当众下不来台,可是有违女德?”

这话咄咄逼人,更何况还拿着女戒压人。

妹妹就是被这无形的枷锁压垮的。

不过这玩意对我来说,就跟那饭菜里的肥肉一样,恶心又反胃,当然是吐了它。

我哇一声吐出血来,声泪俱下:“朱娘子好伶俐的口齿,竟如此颠倒黑白,你既然这么想当平妻,干脆把这大娘子让给你便是!”

我二话不说当众跳进河里。

朱妙儿懵了,怎么也不会想到我随地大小死。

在众人眼里就是她逼死了我,有口也说不清。

等到宋羡鱼救上我了来后,我面色惨白,双唇冻得直打哆嗦,手中却紧紧握着他和妹妹当年的定情香囊。

宋羡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愧色。

“夫君。” 我湿漉漉的身体贴在他身上,低低唤着他,眼睛里全是深情。

“夫君,我可能不能再陪你了……”

说罢,就晕了过去。

宋羡鱼显然慌了,不断呼唤妹妹的名字,扔下朱妙儿抱着我去找大夫。

我惬意地眯着眼,佩服自己的演技。

任何人都无法打败死去的白月光,哪怕是朱砂痣。

03

回到宋府,我安心躺在床上装昏迷。

“回老爷的话,夫人精神收到了刺激,加上落水,恐怕……”大夫支支吾吾。

“会怎样?”宋羡鱼道,听声音很是着急。

“恐怕有失忆的风险。”

宋羡鱼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心底冷笑,倒是好奇他此时是庆幸什么?

若是我真的就这样死了,那也算是被他宠妾灭妻逼死的,以后不管走到哪都会有人诟病。

他到底是庆幸我这个人活着,还是庆幸我没有毁掉他的名声。

不重要,反正他早晚会死。

足足睡到第二天晚上我才堪堪醒来。

“羡鱼哥哥……你怎么在我床头啊?我……是出什么事了吗?”我眨巴眨巴眼望着宋羡鱼,语气温柔而疑惑。

听到久违的称呼,宋羡鱼神情明显一滞,良久方试探问道:“夫人,你还记得什么?”

“嗯?”我歪着头,懵懂看着他,“羡鱼哥哥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刚从西湖回来吗?夫君还给画了一张小像呢?”我笑得甜蜜,柔柔地倚在他身上,作出小女儿情态。

刚成婚的两年是妹妹最幸福的时光,她喜欢西湖美景,宋羡鱼便带着她下江南。

那时他们恩爱无比,将记忆留在那个时候最容易激发宋羡鱼的愧疚之心。

也最方便我施展。

“对对,是,我们刚从西湖回来。”宋羡鱼应和道,看神情很是庆幸。

正说话间,朱妙儿过来了。

宋羡鱼给她打了手势,示意她出去再说,我却突然叫住她。

“羡鱼哥哥,这是谁啊?”我柔弱不堪地靠在宋羡鱼身上,抬起人畜无害的小脸问道。

宋羡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却甜蜜一笑,“我知道啦夫君!”

我满眼幸福,感激又崇拜地看着宋羡鱼。

宋羡鱼有点慌,又有点不知所措:啊???

我开心道:“一定是夫君太心疼我,又给我买来的贴身丫鬟!”

“对吧,羡鱼哥哥。”

宋羡鱼有些无语,只得将苦水咽到肚子里说是。

朱妙儿恨恨盯着我,一口铜牙都要被咬碎了,却不能反驳一句。

我继续天真无邪:“羡鱼哥哥你真好。”说完,我吧唧一口亲在他面颊上,惊得朱妙儿忍不住出了声。

我疑惑抬头,询问新来的奴婢怎么了?

“她……她新来的,不懂规矩,没见过这些……对,没见过这些。”

宋羡鱼尬尴解释,根本不敢看朱妙儿。

而朱妙儿本来就是烈性子,憋得整张脸通红,像过年红烧的猪头。

我观察着二人的神色,真的很想笑。

但继续天真无邪,“哦,这样啊,那可得好好教教规矩了。”

“你过来。”我端着主母的款,招呼朱妙儿。

“如今你既入了我家当奴婢,就应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该干的活好好干,不该想的东西就不要想。”

“最重要的是,莫要学那不要脸的娼妇,爬上主君的床!”

我冷冷盯着她。

多年前,她被流氓欺负,妹妹好心救下她并收留她,她却恩将仇报,趁妹妹病重爬上宋羡鱼的床。

后来更是仗着宋羡鱼的宠爱,处处打压妹妹,活活将妹妹逼向了绝路。

现在我来了,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明白了吗?”我居高临下。

“苏锦晚——”朱妙儿实在不是忍的性子,现在就想冲上来打我。

可宋羡鱼怕我再发颠,连忙拦下朱妙儿,“没规矩的东西!来人!将人带走!”

管事的婆子得到命令,连拖带拽地将人带走了,宋羡鱼又将我好一顿安慰。

朱妙儿哪是个被人欺负的性子,第二天便气势汹汹跑过来说自己是宋家的姨娘。

4

“如果你没失忆的话,宋郎早就抬我为平妻了!都怪你这个贱人!”

“你真失忆了吗?我偏叫你想起!”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我欺负的吗?哈哈哈……”朱妙儿笑声戛然而止,猛的往我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就是去年大年三十那天,你就这样被我泼了一盆水,当晚就冻得重病不起。”

“而我呢,欢欢喜喜和宋郎守岁,无人记得你这个——”

“黄脸婆。”朱妙儿忽然停下,对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的拳头紧紧攥起,面上却一片茫然。

“怎么?还没想起?那就来点更刺激的吧。”

她狞笑着,模仿起妹妹咳嗽的样子,我的心顿时揪紧。

“当年王厨子给你端了一碗坐胎药,你喝了之后立刻上吐下泻,大病三日,后来虽然救回来了,但是落下终身咳嗽的毛病。”

我面无表情,眼睛死死盯着她。

“你也不想想,一个厨子有什么胆量给主母下毒,当然是我咯。”

朱妙儿故意作出一幅可爱的样子。

可惜了,闯荡江湖多年,无恶不赦的我见多了,她还排不上号。

“苏锦晚,你一定觉得我很坏吧,可谁让你蠢的呢?”

“蠢人不配活在这世上!”

她跳起来,想要掐我脖子,可我怎么会让她给欺负着呢。

我灵活扭开,顺势伸腿将她绊倒,不出意外她摔了个底朝天。

我继续茫然无辜地对上她又气又疑的脸。

“贱人!你敢动我们家娘子!”

朱妙儿的小丫鬟碧绿拿手指着我大骂。

一个小人都这样的胆子,妹妹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看着她那狗仗人势的样子,我很想把她的脑子拧下来,但好像不太符合我的身份。

而且,凭着我多年杀手的听力,我知道宋羡鱼马上就要来了

我想了想,忽然一口咬住小丫鬟的手指,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等到宋羡鱼过来,便看到鬼哭狼嚎发疯摔东西的我。

和鲜血淋漓的丫鬟,一脸惊恐的朱妙儿。

我看到宋羡鱼,哇的一声扑在他身上,就像失散的狗狗找到了主人一样,满眼都是委屈。

“羡鱼哥哥……她们……她们都欺负我……”

我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哭得梨花带雨。

好像我什么都没有了,他是我全部的依靠。

极大满足了他奇怪的癖好。

“好了好了,锦晚不哭。”

宋羡鱼安慰地拍了拍我的后背,细细帮我擦着眼泪,根本没注意到一旁眼睛都快瞪出来的朱妙儿。

我朝她眨眨眼,挑衅一笑。

朱妙儿这才感觉不对!

“宋郎!她是装的!”

我无辜眼睛对上她,将宋羡鱼的脖子搂的更紧了。

“羡鱼哥哥,你看她。”

我低咳了两声,委委屈屈道。

“妙儿!”

“平日是我太惯着你了,夫人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明明是她——”

“来人,将她带到自己屋里去,另外把这不敬主子的奴才好好管教管教!”

宋羡鱼根本不听她解释,不等说完就抱着我离开,又是擦药又是安慰,好一幅深情的样子。

我冷笑,贱男人,就喜欢这一套。


05

宋羡鱼到底还是对朱妙儿心疼的,口头上训斥两句,没有实际惩处。

说到底,我最大的仇人不是朱妙儿,而是宋羡鱼。

若不是宋羡鱼对朱妙儿毫无底线的宠爱,妹妹不至于求死。

朱妙儿当然也心知肚明,知道宋羡鱼爱她,也知道妹妹无依无靠。

所以,她便毫不掩饰地作恶。

我当然一一还击。

下在我茶里的毒,我当面泼在她脸上。

放在我被窝里的蛇,我拎着它扔在宋羡鱼书桌上。

本应该浇在我头顶的污水,最终将宋羡鱼淋了个透心凉。

本应该放在我鞋里的钉子,最终出现在宋羡鱼上朝的路上。

总之,绝不为难自己。

宋羡鱼终于受不了了:“你们俩能不能消停点!”

“妙儿!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无理取闹!”

看吧,作恶在他眼里不过是女孩子的无理取闹。

顶多训斥几句。

可这次,我不想就这样轻飘飘地放过朱妙儿。

我伏跪在地,一字一句道:“大人,这并不是无理取闹。”

我向来叫他夫君或羡鱼哥哥,大人这个称呼倒是第一次。

他稍稍一惊,不由正了正身子。

“后宅不睦,家宅不宁。下毒,放蛇,这样的事放在任何一个大家族里都应当细查明审,而大人却——”

我稍稍一顿,没有直说,却提到另一件事。

“大人,下月便是监察院考核百官的日子了。”

主要考核官员的人品政绩,关系到升迁。

小情小爱当然打动不了,那么利益呢?

宋羡鱼略略思索了一阵,然看了朱妙儿那张脸还是有些不舍。

倒是朱妙儿先发制人:“大人,这些事妾身全然不知。”

“碧绿!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要陷害夫人?”

朱妙儿杏眼怒瞪,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

在场的人都愣了,包括宋羡鱼。

就算养条狗也有感情,而她却能将从小伺候自己的丫鬟说扔就扔。

我心底冷笑,没有阻止,倒想看看宋羡鱼到底要怎么处理。

“宋郎!请您即刻处死碧绿!”

宋羡鱼还在处于懵逼的状态。

“宋郎!”朱妙儿使劲拽了拽宋羡鱼,“事关您和妾身的清誉!宋郎!”

她特意加重了"您"字,宋羡鱼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和她早已是一损俱损。

“好……那就把碧绿处死 ,妙儿,你去负责。”

“来人,即刻将这贱婢杖毙。”

朱妙儿没有一丝犹豫,无视碧绿的苦苦哀求。

宋羡鱼有些恍惚地走了,看向朱妙儿的目光有些陌生。

我则笑了笑,朱妙儿看似赢了,实际满盘皆输。

06

明明有很多处死方式,朱妙儿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选择了最没有人性的杖毙。

她大概是想向宋羡鱼彰显下自己永远跟他站在一起吧。

可这件事以后无论如何都会成为宋羡鱼的一根刺。

如果当年喜欢的是朱妙儿的火辣,现在震惊的就是她的狠毒。

杖刑现场不忍直视,血溅得到处都是,碧绿哀嚎得声音隔着两条廊道都能听见。

不少小丫鬟看不下去了纷纷给碧绿求情,朱妙儿却一人给了一巴掌。

“贱婢!你是奴,我是主!你一辈子都是为了我而生,为了我而死!”

“妙儿姑娘好生霸气。”我拍着手上前。

“贱人!”朱妙儿上来就要打我,我抬手握住她的胳膊。

朱妙儿后知后觉:“你什么时候会的功夫?”

我微微一笑,轻轻勾住她脚,反手将她摁在地上。

朱妙儿动弹不得 ,破口大骂她的那些奴婢们。

“不长眼的狗东西,还不快救我!”

众人全都低头跪在地上,无一人说话。

我笑了笑,趁着这个功夫悄悄将一个保命丹喂到碧绿嘴里。

接着我将一脸懵逼的朱妙儿牵到湖边,轻轻将她往后一推,自己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宋羡鱼恰好过来。

从他的视角看到是朱妙儿将我推进水里。

他立刻脱了外衫,毫不犹豫地跳水将我救起。

我湿哒哒地靠着他,双眸尽是深情:“羡鱼哥哥,你终于来了。”

“锦晚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的,锦晚有羡鱼哥哥在,羡鱼哥哥会护你一生一世。”

我听话地点点头,想个小奶猫一样委屈又乖巧地靠在他肩上。

“乖,不怕,羡鱼哥哥先把你抱回房间好不好?”

我紧紧抱着他不放手,眼睛里全是不舍,“羡鱼哥哥不要锦晚了吗?锦晚好怕。”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胆怯地目光投向朱妙儿。

从来没见过像我这样茶的人,朱妙儿恨不得当场撕了我。

“锦晚,羡鱼哥哥这次一定会给你公道。”

我懂事地点点头,任由他抱到房间去,佯装睡过去。

然后便隔着屏风听了一场好戏。

“朱妙儿!你越来越过分了!”宋羡鱼是真动了怒,将桌子全掀翻了。

“你无理取闹也就罢了,让碧绿替你顶罪我也忍了,你却越来越过分,居然要害死锦晚!”

“她是妻!是我宋羡鱼的嫡妻!你不过是个妾,你要杀了我的妻!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吗?”

“再说,她脑子不好,万一再出什么事怎么办?监察院的人正死死盯着我呢!”

宋羡鱼一阵咆哮,而朱妙儿本就在气头上,也毫不相让。

“苏锦晚她是装的!是她拉着我干的!是她自己跳进去的!不信你问她们!”

朱妙儿踢了一脚跪着的奴婢,却没有一个应答。

“奴婢刚才被姨娘罚跪在地上,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以前这个时候都是碧绿为她解围,现在碧绿却死了。

朱妙儿气得要死,往那说话的丫鬟心口上狠命一踹,丫鬟当场吐血。

宋羡鱼又一次被震惊,狠狠给了给了朱妙儿一巴掌。

朱妙儿难以置信,以前不管怎么样,宋羡鱼从来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一气之下,她也给了宋羡鱼一巴掌。

当着众人的面。

这样还不够,朱妙儿继续揭他的短。

“你现在跟我上演什么真情夫妻的戏码有意思吗?”

“她失忆难道不是你害的吗?”

“还有什么叫我就是个妾, 你不是还想将我抬为平妻吗?”

“住嘴!”宋羡鱼气得声音都发抖了,“我看你是疯了,来人将她关在自己屋子里,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她出来!”

07

宋羡鱼这次是真气极了,不仅将朱妙儿禁了足,还将她的丫鬟都收走了。

然而朱妙儿不是那种痴情的人,短暂的发泄后便明白这样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毕竟自己弟弟科考,还需要宋羡鱼助一臂之力呢。

于是不到半旬,朱妙儿便向宋羡鱼服了软,宋羡鱼也很快将她放了出来。

没想到她第一个见的却是我。

她拿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给我看。

我有点疑惑。

她非常自信:“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苏锦晚。”

“她这个人又痴又傻,根本不会这些手段。”

我不动声色,等着她下一步。

见没有套出我的话,她有些失望。

“听说,江湖上有一种换脸术,你是用了这个?”

我还是不说话。

“你哑巴了?”朱妙儿又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将银票扔给我。

“直接跟你说了吧!我知道你是苏锦晚雇来弄死我的,多少钱,我出双倍。”

我了然。

也是,在她认知里,我只能是被雇来的。

我笑了笑,将银票吹了过去。

“苏小姐给的可比这个多哦。”

大概是没料到我会看不上这三千两银子,朱妙儿又有点生气。

“多少两银子?”

我伸了一根手指头,微笑看着她。

“一万两,你想钱想疯了吧!”

我笑笑不说话,直接走了。

没想到过了三天,朱妙儿竟真的拿出了张一万两的银票。

我仔仔细细检查了下银票,是真的无疑。

朱妙儿自信地看着我。

“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杀了苏锦晚,让她彻底消失;第二,帮我当上宋家主母。”

我静静看着朱妙儿,将银票撕了个粉碎。

朱妙儿愣了,那可是一万两啊!

不等她放屁,我拽起她的头发,撬开她的嘴,将撕碎的银票尽数塞到进去,拿起一旁的茶壶往里灌。

“朱妙儿,我来到宋府目的只有一个。”我狠狠捏着她的下巴,确保每一个字都让她仔仔细细听明白,“那就是,杀了你!”

朱妙儿不住地咳嗽,惊恐地看着我。

我知道,她要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08

不到半个月,朱妙儿查出来怀孕,与此同时,她的弟弟中了进士。

一时间,宋府只知朱姨娘,不知大娘子。

宋羡鱼当然也恢复对朱妙儿的宠爱,不过经过前面那些事,感情已经出现裂痕,再难弥补。

“晚晚,我现在真感觉还是你好啊。”不知是不是倦了,和朱妙儿姐弟吃完晚饭后,宋羡鱼没有回书房,来了我院子里。

“晚晚,你我少年的情谊,我负你良多,唉……你忘记了也倒挺好……”

我也不说话,静静为他揉着脑袋。

“晚晚,你恨过我吗?”宋羡鱼扭过头来,向我寻求答案。

我知道他说的是朱妙儿的事,他还从来没有跟我解释过朱妙儿是如何从一个奴婢变成一个小妾的。

他没有解释我也没有问,这样才能显得我懂事。

按说,我应该说不恨的,可是我怎么也替不了妹妹说出这句不恨。

妹妹怎么可能不恨呢?她是那么爱他,爱得毫无心机,毫不计较,也丝毫没给自己留过退路,可他呢,辜负了她的爱。

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我摇了摇头,打消这些莫名其妙的伤感。

眼下目标很明确,将他们二人全都弄死。

我使劲拧了他一下,佯装出吃醋的样子,“恨死你了!”

他果然大笑,“这些天还觉得你变了,觉得我的晚晚不像晚晚了。”

“原来并没有变啊!还是我可爱的小晚儿。”

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下面。

我挑衅地将手指放在他喉结上打圈,“夫君想要干什么?有了一个孩子还不够吗?”

宋羡鱼自以为帅气地邪魅一笑,“不够!那是和小妾的,和正妻还没有呢!”

“晚晚,想羡鱼哥哥吗?”他附在我耳朵上,自以为蛊惑地轻道。

我忍着恶心,将他反手压在身下。

……

一夜无眠。

09

三天后,大夫说我也怀孕了。

宋羡鱼激动得跟那孙子似的,一会儿给送这个,一会儿买那个, 还提前给孩子起名。

“叫什么好呢?长乐?宁安?还是毓秀?”

我忽道:“念桥。”

嗯?宋羡鱼没有明白。

我笑了笑,语气温柔:“第一次和夫君见面的地方。”

“当地人说,来念桥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死生不相负。”

“夫君,死生不相负,可否?”

我静静看着他,待到说出不相负的时候,他脸上的不自在显而易见。

他大概想起了从前辜负妹妹的种种事,移情别恋,宠妾灭妻,一直到逼妹妹跳河。

他愧疚得不敢看我,我却要进一步激他。

“夫君,我近日总是噩梦缠身,梦里朱妙儿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在梦里,你真的抛弃我了,你纳了朱妙儿,还要抬她为平妻。”

“夫君,这些都不是真的,妙儿姑娘都是胡说的对吗?”

他不想回答,可我偏偏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我就是要激起他的愧疚、对妹妹的亏欠,这样他才会痛苦。

过了好久,他咬了咬牙,说是,朱妙儿都是胡说的。

我似信非信地点点头。

他怕我不信,又开始发誓了,“晚儿,我对天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如若做不到,就天打五雷——”

我忽然踮起脚吻上他的唇,温柔似水地看着他。

“不许说这样的话。”我道。

而这一幕恰好被朱妙儿看见。

10

“你本事够大啊,你怎么怀上的孕。”

我将她邀到亭子里,给她添上茶,毫不惊异她能问出这样的话。

因为宋羡鱼根本不能生育,朱妙儿是借胎。

而我嘛——

我当然没有怀孕,是用药制造出了暂时怀孕的迹象。

不出三月就会被人看出。

我灿然一笑,“你怎么怀上的孕,我就怎么怀上的。”

“你——”被人看穿后,朱妙儿恼羞成怒,“不要脸!”

我走到她身边,摩挲她的肚子,突然用力一摁。

力道很重,但绝不会伤及胎儿。

朱妙儿吓得连连后退,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是啊,我不要脸,而且还很坏。”

我笑道,低头看了看最近处的池塘。

池塘不算深,掉下去死不了人。

我和善地看着她。

她连忙和我拉开距离,生怕我又使那阴招。

可我真的只是静静看着她,根本没有下一步动作。

朱妙儿猜不透我要干什么,反而更加紧张,恰巧这时宋羡鱼过来了。

“宋郎,你看见了,这次我可没有推她。”朱妙儿连忙自证,却不想正掉入自证陷阱。

因为旁人眼里,是宋羡鱼来了,所以她才没来得及推我。

宋羡鱼大概是累了,没有说话,径自坐下了喝茶。

我体贴地给他续上:“这茶还是生辰那天妙儿妹妹送我的,说是今年新摘的龙井,不知道味道如何。”

“妙儿姑娘喝过,不妨给我们说说。”

朱妙儿有点谎言被戳破的感觉,因为这根本就是不知道何年何月的陈年老茶。

我却拿出来给宋羡鱼喝,这不是打她的脸吗,是以她急忙叫停宋羡鱼。

可是他已经喝了,不出意外的皱了皱眉,却也不想说什么了,只示意我别喝。

我观察着宋羡鱼的神色,心下了然。

朱妙儿现在在他心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肆无忌惮的张扬女孩了, 而是三番五次找我麻烦的人,是一心想要害死我登上主母位置的人。

这个种子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

能不能让这颗种子发芽就看我下一步的行动了。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朱妙儿。

她有些发毛,却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哇——”就在这时,宋羡鱼突然吐了。

他呕吐不断,浑身抽搐,看起来十分难受。

我连忙上前关心:“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

他摆摆手,说不出话来。

“来人!严查老爷今天吃了什么东西,接触了什么人,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下人们迅速展开调查,我则叫来大夫,守着一边悉心照料。

宋羡鱼还是抽搐不断,看起来甚至有生命危险。

朱妙儿吓得不敢说话,瑟瑟发抖, 生怕是自己的陈茶的缘故。

“回夫人,宋大人这是中毒了。”

我立刻会回绝:“绝不可能,宋府没有谁有胆子给大人下毒。”

大夫看看我,又看看宋羡鱼,再看看朱妙儿,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说!”宋羡鱼垂死病中惊坐起,瞪着干涩的眼球,艰难吐出一个字,随即又跟死鱼似的躺在床上了。

我有点想笑,但是不能笑。

大夫终于开口:“回大人,回夫人,大人中的毒是专给妇人打胎用的毒,这种十分凶险,就是无孕之人喝了也会落下残疾,有孕之人喝了……”

“一尸两命。”

大夫说完,脸上全是汗,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朱妙儿。

原来这是要给主母下的茶啊,结果阴差阳错被宋羡鱼喝了。

“你放屁!那茶顶多是陈年的旧茶,怎么就有毒了?!”

我有点忍不住了, 这算不打自招?

谁也没说是你茶导致的中毒啊。

“咳咳咳咳……”宋羡鱼看着朱妙儿说不出话来,很想杀了她。

“查——”宋羡鱼指着朱妙儿,勉强从嘴中吐出一个字来。

我立刻招呼小厮婆子,将朱妙儿的院子翻了个底朝天,果然找出了毒药。

朱妙儿看着毒药,百口莫辩,只一个劲说不是我。

“是不是你!苏锦晚,是不是你害得我!你这个毒妇!”朱妙儿眼睛像淬了毒一样,恶狠狠扑向我。

朱妙儿怒火冲天,照着我就是一顿厮打,我不还手,反而瞅准机会,借着她的力,让自己的肚子撞上桌角上。

接着,捏破提前准备好的血包,骇人的鲜血浠沥沥流了一地。

“啊——我的孩子!”我痛苦地捂着肚子,“朱妙儿!你非要害死我才甘心吗 !”

“夫君!”我朝着宋羡鱼痛苦哀嚎,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任谁看了都会同情三分。

宋羡鱼咳得更厉害了,只恨现在无力将朱妙儿杀了。

一旁的大夫看了只摇头。

朱妙儿吓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真杀人了。

这下真是百口莫辩了。

11

宋羡鱼还是被救过来了,我装了几天病,掉了几天眼泪后好了。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宋家那个小妾啊,心思歹毒,害得主君重病不起,害得主母失了孩子。

朱妙儿到了走到街上都能被人扔白菜的程度。

她也终于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我的全套。

她找了我,不问我究竟用了什么诡计,不骂我歹毒心肠,第一句却是怎么才能放过我。

“我输了,我承认我斗不过你,到底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朱妙儿满脸疲惫,看样子这段时间将她折磨得不轻。

我笑着给她递了杯茶:“尝尝,这才是今年刚采摘的龙井。”

她将茶打翻,我毫不犹豫地一巴掌还了回去。

“妹妹,姐姐不是在跟你比输赢,而是来要你命的。”

放过她,怎么可能,那锦晚的那些罪,不就白受了吗?

这几天的事确实陷害她,是我将她送我的陈年旧茶换成了毒药,是我自己撞到桌角上陷害她。

但那毒药确确实实是她的,是她之前用来陷害妹妹的!

妹妹当年仅仅是呕吐了一下,根本没有怀孕,她却迫不及待给妹妹下了药。

毁了妹妹的身子,害的妹妹喘气都咳。

而她朱妙儿呢,仗着宋羡鱼的宠爱全身而退。

如今这毒药被宋羡鱼喝了,也算是他罪有应得。

“我会,让你死!”我一字一句道。

朱妙儿被我吓到,强壮镇定:“你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我弟弟是六品官员,你想动我,他第一个会追究。”

“况且现在宋家只能指着我肚中的孩子,就凭这个,宋羡鱼就不会要我性命。”

我嘲讽一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拍了拍手,一个人出现。

朱妙儿大骇,眼睛里全是惊恐:“你……你怎么还活着。”

碧绿微微俯身行了个礼:“姨娘,让你失望了。”

“夫人想知道什么,碧绿一定言无不尽。”

“那就把妙儿姑娘怀孕的来龙去脉讲讲吧。”我坐下来,淡淡喝着茶。

“是。姨娘怀孕期间碧绿虽不在身边,但您的事,奴婢却一清二楚。”

“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刘管家的。她和刘管家已经秽乱多年,这些都是证据。”

碧绿摆出一堆红色肚兜,男人的贴身衣物,还有二人的书信往来。

我赞赏地看着碧绿,不枉我救她一番。

“妙儿姑娘,你猜,夫君要是看到这些,还会留着你的性命吗?”

朱妙儿吓得发抖,腿一软,跪在我面前。

“锦晚姐姐, 不夫人,求求你,你放了我好不好,你跟锦晚说,我真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害她了,求她原谅我好不好。”

好不真诚的道歉啊。

我道。

“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你放过我好不好,你放过我……”

朱妙儿砰砰给我磕起响头,我坐在椅子上高高看着,妹妹如果看到这个情形,应该出了一口恶气吧。

不过按她的性子只会心疼我弄脏了我自己的手。

“罢了。”有点困了,我叫停了她。

“妙儿姑娘,你这么诚心诚意道歉,我都有点感动了。”

“好吧,我承诺。”我扶她坐在椅子上,替她整理了整理衣衫。

“我承诺,以后杀你的时候啊,我会快一点。”

“你——你这个毒妇!”

朱妙儿心态崩了,我让碧绿优雅地将人赶出去了。

然后,在人走的差不多,但又恰好能听到的时候,大声密谋:

“碧绿,明天你就将这些证据摆出来,然后将管家押在老爷面前,明日就是朱妙儿的死期。”


12

次日一早,宋府炸了:

“听说了吗?今儿一早刘管家莫名其妙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表面上看是上吊,其实根本不是,倒像是被人掐死后挂在墙上的。”

“听说这事啊,跟朱姨娘有关……”

“听说朱姨娘和刘管家有一腿,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管家的,怕被人发现这才痛下毒手!”

“……”

众人唏嘘不已,见我来了,全都散去。

而朱妙儿呢?现在正跪在宋羡鱼面前拼命辩解。

可孽是她亲手做下的,再怎样辩解也是徒劳。

让碧绿去宋羡鱼面前揭穿有什么意思,让她自己暴露多好。

故意拿碧绿激她,就是让她狗急跳墙。

我原本以为她会和管家私奔,没想到她直接将人杀了。

可惜她杀人的技术太拙劣,饶是宋羡鱼也能一眼看出。

紧接着便很快查出她和管家有一腿的事了。

不过宋羡鱼强要脸面,立即封锁消息,所以即便里面乱成一锅粥了,外面人并不知道。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宋羡鱼可能会保她!

我连忙走到书房。

“这是当年你送我的短剑,你说我就像这把剑一样,锋芒毕露,你还记得吗?”

“宋郎,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朱妙儿诉衷情,宋羡鱼心不忍。

“可是你干了什么?你背着我乱搞,你对得起我吗?”宋羡鱼痛心疾首,感觉下一秒就要吐血。

“是我愿意的吗宋郎,你明明说过今生只爱我一个,可是一面哄着我,一边又缠着苏锦晚。”

“宋郎,我太爱你了,我看着你和苏锦晚在一起,每天嫉妒得发狂,所以我才想要个孩子,我想有了孩子,你就会多爱我一分,多看我一眼。”

若不是怕人发现我真想为朱妙儿鼓掌。

明明是她出轨变心,到了她嘴里却成了我太爱你。

宋羡鱼本来就对朱妙儿有情,听了这番话后更是动摇。

恐怕已经不想杀她了。

我略一思索,朝暗处招呼了下碧绿。

我将宋羡鱼账本递给她,在她耳畔耳语片刻。

出轨你都能忍,利益呢?官位呢?

我进了书房,打算看一场好戏。

不到一刻钟,门口小厮敲开书房的门,十分慌张地将账本呈上。

宋羡鱼看着账本,脸都吓白了了。

这账本属于绝密,上面记载着他和朝中官员的赃款往来,一旦泄露出去,且不说官府会不会追究他,单是上面的权贵就不会放过他。

自己居然还有把柄在一个小官手里,不杀了他才怪。

“这……这谁给你的……”我看着宋羡鱼,只见他身体不住颤抖,我好心地扶住他,作出心疼且疑惑不解的样子。

“回大人,奴才也不知道是谁,只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就看到了这本书,还有一封信。”

小厮连忙将信呈上。

宋羡鱼看完信后,当即甩了朱妙儿一巴掌,“贱人!”

“你居然拿它来威胁我!”

朱妙儿一脸懵,拿起信一看,上面写着:

“放了朱妙儿,否则性命不保。”

“大人,这绝对不可能是弟弟写的!”朱妙儿大呼。

“字迹是他的字迹,宣纸是去年生辰时,我亲手赠予他的,这个账本合府只有你知道,不是他又是谁!”

我面露疑惑:“夫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故如此着急?”

宋羡鱼递给我账本和纸条,面露颓色:“晚晚,都怪我不小心让这贱人知道了账本的事,如今却成了把柄,今晚我恐怕是性命不保啊!”

他很想哭的样子真的很好笑,但是我忍住了,义正言辞地谴责朱妙儿:

“真是好没良心的人!老爷把你宠在心尖儿上,你却反咬一口,来人!将她关起来!”

我一声令下,几个粗壮的婆子立刻将朱妙儿堵嘴,拽着头发就拖出去了,根本不顾她求饶喊冤。

送走朱妙儿后,我又给宋羡鱼出主意,“夫君,与其让人威胁,不如先下手为强。”

朱妙儿的弟弟能一举中榜,宋羡鱼出了不少力,我就不信他手里没有存下对方的把柄。

他显然心动了,我继续添柴加火 ,“眼下我们将朱妙儿控制住了,朱氏便不通消息,我们先下手为强,匿名举报,将朱氏送进牢狱,到时候大人便可高枕无忧。”

“可是,这样, 妙儿……我还是不忍伤害她……”紧要关头,宋羡鱼显得有点犹豫。

我低眉暗笑,他哪是不忍伤害,只不过是抛不开他那圣人面孔,想让我当坏人罢了。

那我便满足他的愿望。

“大人,朱氏今天可以因为姐姐威胁您,明天便可以因为仕途威胁您,若不趁早除去,您一辈子都要受人威胁啊!”

“好吧!宋羡鱼中终于下定决心,还留着几滴眼泪。

好深情的样子。

后来在我的推动下,朱氏连审都没审,直接关进了牢狱,流放三年。

这事儿我当然要不经意地让朱妙儿知道,在小丫鬟的激将下,她又将账本递给了官府。

13

宋羡鱼和我刚到家,就被衙门的人包围了。

衙役们二话不说,直接要将人绑走。

宋羡鱼求助地看着我。

“晚晚救救我,快,去拿银子!”

我冷漠地看着他,没用回应。

“晚晚你还愣着干什么?你怎么就救我,你还是晚晚吗?”

“她当然不是!”朱妙儿不时何时出现。

“她当然不是苏锦晚,苏锦晚爱你爱到骨子里,怎么会算计你呢?”

宋羡鱼后知后觉,求证地看着我:“晚晚,是这样吗?她说的都是假的对吗?晚晚!”

宋羡鱼咆哮地问我,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可还没等他得到答案,衙役就将他拖走了。

院子中只留下我和朱妙儿。

“你真是好算计!账本是你假借弟弟的名义给宋羡鱼的,也是你制造机会故意让我出来,举报宋羡鱼,对吗?!”

朱妙儿两目猩红,恨恨看着我,恨不得现在就将我剥皮。

当然是我,是我安排的小丫鬟激将,又是我带着宋羡鱼出门,给她报官的机会。

不过我没有回应,不急不缓地从头上拔下一个簪子。

猛地一下插入朱妙儿的脖颈,朱妙儿登时毙命。

眼睛依旧难以置信地睁着,死不瞑目。

我淡定擦了擦簪子戴在头上。

让你多活了这么久,算便宜你了。

她弟弟被流放了,宋羡鱼被关了,如今世上再也没有关心她死活的人,我杀了她,无人追究,自然也不牵连到妹妹。

我带上细软,最后去看一眼宋羡鱼。

14

宋羡鱼被拷打地满身是血,像块抹布一样。

他看到我很激动,但也明白朱妙儿说的话是真的。

“锦晚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拿出毒药,当着他的面淡定将其倒入酒里。

“我问你,晚晚人呢? !”他咆哮,我一壶酒直接泼在他脸上。

本想让你死得痛快点,你偏偏自讨苦吃。

毒药浸在他脸上,瞬间腐蚀皮肤,宋羡鱼疼得嗷嗷叫,一张脸像那癞蛤蟆皮一样,狰狞可怖。

“一年前,妹妹生辰时,你和朱妙儿春游好不快哉,妹妹伤心跳河,你现在却问我晚晚人呢?”

“宋羡鱼,你装深情给谁看呢?”

宋羡鱼脸上流着脓,嘴巴也烂了,说话呜啦啦的。

“锦晚……锦晚,锦晚呢……”

努力了好久,我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还是想找妹妹。

也罢,让他死心吧。

我招了招手,让妹妹进来。

一年不见,她气色好多了,也不咳嗽也不寻死了,甚至还学会了几招功夫。

看样子我那小弟照顾得不错。

妹妹看到宋羡鱼差点呕出来。

宋羡鱼却着急忙慌地下跪:

“晚晚,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现在才明白,我爱的是你!”

“只有你对我才是好的,只有你对我才是真心的!”

“晚晚我爱你,你……还爱着我,对吗”

宋羡鱼哭求,求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明显地,他自己也不相信妹妹会原谅他。

妹妹冷冷一笑。

“宋羡鱼,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砸在宋羡鱼头上,他颓然坐下仿佛天塌了。

我看着妹妹欣慰一笑,妹妹也柔和地看着我。

真好,她终于扔掉烂人了。

“姐姐,这里恶心,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牵着她就要离开。

宋羡鱼猛地站起来:“晚晚别走!”

“晚晚你原谅我!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东西!宋家有一个宝库,只要你能原谅我,那里所有的财宝我都会给你!”

妹妹回过头,看着一脸期待的宋羡鱼,噗嗤一笑,从袖子中掏出一把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说的是这个吗?”

宋羡鱼瞳孔骤然缩紧,难以置信地看着妹妹,又看看我。

“姐姐早就给我了,还用得着你给?”


我和妹妹出来,转头就把财宝全捐给了百姓。

“我潇洒江湖惯了,钱财倒是拖累。”我笑道。

“前尘往事,我一分也不想沾染。”妹妹也朗声道。

我们相视一笑,山间的风肆意穿过耳畔,我们策马,朝着远方碧水青山畅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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