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成原创#观之纪5-我体验过的各种厕所

        都说吃喝拉撒是人生头等大事,美食家多去品评美食,而拉撒这个问题貌似有些不雅,听说也曾有摄影师和作家涉猎过这个厕所话题,  但我没有看过相关作品,毕竟这也是历史文化的一部分,于是我便有了写今天此文的想法,因为观察生活中的细节是我的一大乐趣,按我的成长经历为顺序落笔吧,文中可能会涉及一些活生生的重口,猎奇部分,请读者酌情慎读。

       幼年(1982-1986),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妈妈当年没有奶水,于是我喝煮牛奶混鸡蛋长大的。据奶奶曾经说过,我光喝牛奶喝到五岁……不要简单的理解成断奶比较晚,而是真正断奶时候遇到的困境才是最值得提的。隐约的记忆碎片中,应该是第一次尝试断奶时候,具体几岁无从回忆,但肯定是自己不会上厕所的时候,食物在我的身体里毫不消化,吃什么拉什么,一点变化都没有,那时候爷爷奶奶用洗手盆接着即可,而盆就成了我记忆中的第一个厕所,也是唯一一次不是排泄用的物品,而我的记忆碎片提醒我,那次我拉出来的是没怎么嚼过的番茄炒蛋。牛奶里煮熟的液态生鸡蛋就没事,而炒过的就出事了,现在回想一下,幼年时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辛苦也可见一斑。

       童年(1986-1989),知道自己擦屁股了,也懂得系裤子了。我发现了家里的一个挺大的黑色的桶,脏脏的。因为那时候,我和爷爷奶奶住在平房里,也就是现在偶尔才能听说的棚户区,而市内的那时候各家各户都是统一规格的瓦房,而每家都有小院和违建房之类的,错落有致的排列,也造就了很多七扭八拐的胡同。当时,每家每户都会有一个桶,东北话叫“该”水桶,正确的读音是泔水桶。这个桶是个很强大的存在,因为一个区域内,下水井只有一个,自来水管子也只有一个,所以家家的泔水桶都有很多作用,一是装脏水,比如洗菜水,洗衣水,洗手水等等;二就是厕所的作用,主要为了当夜壶,偶尔起夜都是尿在家里的泔水桶里;而严重跑肚或者实在憋不住大便,这个桶也就成了厕所的作用,大人需要练就马步的功夫才能很好的使用,而想我这种小孩,只能选择地上垫个报纸,拉完了,再包起来扔到桶里。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会发现下水井盖上偶有没有冲下去的便便。毕竟晚上起夜便便,而且非常急的是少数,所以也不是天天能看到这种景象。而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桶和报纸便是家用厕所的概念。

       少年(1989-1998),小学到初中时期了。这时候接触最多的就是公共厕所的旱厕,距离家比较远,大概有300多米。旱厕的记忆最为深刻,放到现在应该说是过去经历过的重口辛苦桥段云云。其实说来也是很有趣的。小时候最讨厌苍蝇,时不时拿着苍蝇拍到垃圾桶旁或者去厕所拍苍蝇,而厕所的苍蝇是拍不完的,因为没等你数完你拍的苍蝇,就已经被气味熏出来了。夏天的旱厕是个难熬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蚊蝇虫繁多,时不时还得拍拍屁股,甩甩手赶虫子,而更多的是说不出来的味道和十分重口的观感。味道已经不是臭味那么简单了,而是满满的粪坑里已经发酵了,沼气的来源,强烈的刺鼻感,加上天气热,身上还有粘乎乎的汗;观感就是很多没公德的残留物,有拉到坑外的屎,还有呕吐物,外加这些污物上爬满了白白的蛆虫,当然运气好还会看到这些蛆虫结茧成蛹,小苍蝇也就快出场了。这两个加一块给我的挑战就是——选茅坑,然后努力快速解决,但往往事与愿违,小时候经常干燥,我的耐心和毅力可能是这时候“练就”的吧……夏天并不“特别”,因为掏粪工叔叔比较勤奋,每每看到他的身影,我都会觉得他的辛劳过后,我的夏天上厕所会好过一点点。

         而最特别的是东北的冬天,当时沈阳的冬天零下30多度是家常便饭,小时候我穿得非常多,一层线衣线裤,一层毛衣毛裤,还得一层棉衣棉裤,再加上外面的外套等等。那个棉裤是背带的,去厕所脱裤子就得折腾半天,而蹲下去时候也要特别注意姿势。因为什么呢?因为这么冷的天,所有坑的便便都冻成了柱状,就是类似罗马城门柱的样子,煞是壮观。如果有剖面图,从侧面看,那就是屎冻成的六个圆柱组成了巨型门廊。上厕所当然需要抬高一点屁股,否则就不是冻屁股的问题了,而是碰到热乎乎的自己的便便了。根据这个东北特色,还出个一个流传很广的笑话——新兵蛋子上厕所,没提裤子跑回来就喊闹鬼,有人摸他屁股,班长过去一看,给了他一拳头,说:你好好看看,屎柱子太高,你自己拉的屎蹭到屁股了!作为东北人,看到这个笑话的时候,免不了脑海中练练马步。冬天没有夏天的气味,那掏粪叔叔怎么对付这个玩意儿呢?我记得曾经看到过他拿来尖锹试了试,无功而返,费了很大劲儿也没铲下来多少。后来,他拿来了镐头,最大型号的那种,才解决了这个难题,但是我也看到了他汗水的雾气在寒冬里升腾。

       冬天还有个大问题,就是晚上去厕所,那个年代路灯都很少,家家各户都熄灯了,平房之间犄角旮旯的奇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简直是绝佳的恐怖片素材。小时候走夜路去厕所的话,一定要拿着手电筒,并且一直开着,嘴里还得哼着没有调子的歌,用来削弱自己的恐惧感。到了厕所里,还要注意哪个坑屎柱子矮一点,然后眼睛盯着手电筒的灯光,无视光线外的黑暗,然后寒风呼呼地吹着屁股,同时眼睛直直的使着劲儿,这时候突然再来一个如厕的大人,心里会咯噔一下,吓得够呛。这个感觉,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了,但是也感谢那个年代没有什么在公共厕所拍的恐怖片,或者发生过什么凶案新闻,不然夜间厕所恐惧症就更强烈了。

       青年到现在(1998-今),高中以后,面对的厕所就好多了。时代的变迁也逐渐在我身边显现。住到楼房的时候,用到了家里的蹲便,陶瓷的材质,前面有个半圆形档尿的遮挡,然后便知道了还有水箱这种冲水设定,有时候没事还玩一下,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大学里的厕所都是没有半圆形遮挡的了,都是平整的小蹲便,需要一定的准确蹲姿,也都有水箱的设定,还有必须的纸篓。

       这里要讲一件糗事,就是1999年前后吧,我去高中同学家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坐便。我当时简直笨到家了,我根本不知道马桶盖翻开后,还有层坐垫可以掀开,人家很干净还套了毛绒坐便套,我当时呆萌的想,这怎么尿的准?头上一片问号,然后又憋不住,于是就对着小口瞄准……结尾的时候当然会淋到坐便套上了,很是尴尬,我悄悄的盖上了马桶盖。也不知道这个同学后来是否发现,如何评价之类的。总之是糗大了,尤其是第二次看到马桶的时候,知道尿尿的时候要全掀起来的时候。

       后来发现马桶也分好多种,比如抽水马桶跟冲水马桶完全不同,抽水马桶里水位比较高,冲厕所需要再提高水位,利用水压,然后让粪便旋转而下冲走,但马桶堵了不容易直接用马桶刷处理,需要皮搋子利用压强来解决拥堵;冲水马桶水位是看不到的,味道要比抽水马桶大一些,很简单的冲水原理,时不时还得需要用马桶刷刷到印迹,拥堵的时候也可以纯用马桶刷来捅一捅就可以解决问题。

        再然后遇到的情况就各种各样的了,有乡村的那种埋地的缸,上面铺着两个木板;还有农家院里那种直接蹲坑下面直接连通田地的大斜坡的;还有那种踩着冲水的装置;自动感应的那种;自动洗手液,提供擦手纸,整个厕所都有清香味而显得雅致的;还有门口有给递手巾服务员的等等。

        我大学毕业之后才知道有那种不用纸的坐便,也就是自动冲水洗屁屁的东东。我在近年中也试过一次,是在亚马达里面用的,各种方向,各种水劲儿都试了下,但是我非常不习惯,而且感觉也没冲干净,最后还是用纸处理的,先擦水,再擦屁股。也可能是我当时比较胖的缘故,不大适合这种小型科技产品……

        至于厕所文化,那是人文的范畴了,比如各种厕所中的文字涂鸦,各种扎堆抽烟的杀马特少年,各种奇怪的走错厕所的大妈,各种奇怪的广告张贴,还有隐约记得初中扫过的女厕所等等,那都是记忆的一部分。

       随着时代发展,都市细节有着日新月异,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遇到的厕所也许会越来越整洁,越来越安静,服务也会越来越优质。毕竟这是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于是我对未来也充满了新奇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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