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冉冉年华留不住
南邻县城是整个王朝有名的贫困县,暮春晓行到此处时震惊讶异于破败的房屋和营养不良的百姓,街道的一旁瘦小的孩童跟在端着一碗米的妇女身后,长年不下雨的县城里很多树木都枯萎了,黄土下露出来盘根交错的苍老枯根,如果说人一定要用亲眼所见的场景来描绘地狱,那么这里就是暮春晓活这么多年亲眼目睹的地狱,没有希望,没有祝福,被上天遗弃的南邻县城看不到任何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目光,只有一片片枯井似的认命的毫无波澜,暮春晓忍不住掏出干粮准备给跟在妇女后面的孩童,小男孩一眼瞥见把暮春晓拿在手里的干粮夺过去,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去,暮春晓依然做着手里拿着干粮的动作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很可怜又很可悲,贫瘠的环境下成长是多么蛮荒,她收起思绪往南邻县城唯一的客栈走去,今晚她需要在这里过夜,明天再往江北城而去。往来客栈是南邻县城唯一的客栈,老板姓吴,江湖人称吴三国,据说他的客栈在贫瘠的南邻县城都能日进斗金,经商能力不可谓不强,暮春晓站在往来客栈门前看着来往住宿的江湖人士,不够富贵却足够明亮宽敞的客栈像格格不入的富农伫立在贫瘠的农民之中,暮春晓唏嘘着走进去,身材富贵的吴三国笑眯眯地打着算盘珠子,听见脚步声抬起头一脸贵客临门的欢喜,“哟,客官辛苦啦!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小的这就让人给您安排!”暮春晓心想不愧是经商行家,所有的情绪可以收敛得干干净净,只流露出最让顾客熨贴的表情,“吴老板,帮我安排一件普通客房就好。顺便让小二送洗澡水上来。”暮春晓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柜台上,吴三国笑容满面地招来小二让其带暮春晓去房间,待二人走得不见身影时伸手把银子拿过来,笑面佛似地含笑凝视,不过人换成了亮闪闪的银子。
暮春晓关好房间门栓,脱掉衣服惬意地泡在澡盆温暖的水里,淡淡的雾气弥漫开来,熏染出似梦似幻的意境,少女终于有所成长,身体和精神上都迈入了另一个层面。洗完澡浑身轻松的暮春晓下楼吃了碗馄饨,小二自觉地帮忙把澡盆搬走,胃满足了的暮春晓上楼倚在窗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晚风微凉地撩动发丝,仿佛想窥探人内心最深处的思绪,女侠梦啊,期望中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就像此刻的天边月,可以望着却永远难以触摸,更多的平淡无奇之事,暮春晓觉得自己很难受,距离与暮老爹约定的期限愈加接近,曾经以为当初被萧白和宋云陌伤害的日子里灰暗无边,却原来自己所给予的痛苦更是难以想象,凉风萧瑟里抱紧胳膊的暮春晓深深地跌入自己创造的痛苦里,很难很难走出来,月光不知忧愁地仍旧洒在离人身上,生而为人,万般艰辛,万般喜悦,夜色里虫鸣阵阵,清风徐徐,暮春晓终于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和,快点吹迷烟。”屋外的一个黑影催促道,另一道黑影赶忙扎破窗纸对着竹管用力吹过去,屋里床上的人影一动不动好似已经被迷烟迷晕过去,两道黑影窜进房间,慢慢地谨慎靠近床边,床上的人毫无动静,两人抬起床上人往另外的地方而去,暮春晓装作晕过去了任由两个黑衣人抬着,她很好奇为何有人要来绑架自己。大概走了两盏茶的时间黑衣人抬着暮春晓进了南邻县城一处比较好的大宅子,“主子,人带回来了。”被叫做一和的黑衣人扛着暮春晓,另一位黑衣人跪在地上道:“少主,人带回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初鹤,辛苦你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有人走过来接过一和手里的暮春晓,片刻之间整个大厅只剩下暮春晓和她麻木恨着的萧白,那道熟悉的声音就是欺骗暮春晓的萧白,萧白眼色晦暗不明地看着怀中所抱的暮春晓,她好像比以前更瘦了一些,抱起来很轻,萧白目光眷恋地从怀中少女的脸上收回来,抱着她往房间而且,暮春晓依旧装作一无所知地睡着,她感觉到萧白把自己放在床上好好被子,然后也脱掉外衣躺下来,暮春晓提起心脏准备一有不对便反抗,不过萧白躺下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声音,许久之后耳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暮春晓目光锐利地睁开双眼,不带一丝感情地望向一侧沉睡的萧白,爱与不爱早就已经过去了,暮春晓尽管心里有痛依然还是把萧白从心里挖了出去,看了一会儿暮春晓起身跨过去赤脚踩在地上,背后躺着的萧白睁开眼睛坐起来道:“我欺骗了你,你不是应该恨得要杀我吗?为什么表现得无动于衷?”
暮春晓没有回头,脚在冰冷的地上愈发透白清寒,“没必要,是我自己眼睛瞎,我认了。那么这次你又想利用我什么呢?”沉默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弥漫开来,“春晓,我桌上很想你,想看看你。”萧白无奈之下藏着压抑的爱意到。
“你现在看到了,那么我可以走了吗?希望萧少主下次想见人用明请的方式,也不要再请到床上。”说着暮春晓转过头看着背后的萧白讥讽一笑,“还是说您有像人就把人抓到床上的特殊爱好?”
“春晓,不要去江北城,你会受伤。虽然我欺骗过你,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萧白目光认真地望着眼前女子道。
暮春晓笑了,笑得璀璨光明,“收起你的假好心,你只在乎你自己,我去哪里用不着你萧少主来为我操心。”说完快速施展轻功离开,仿佛多呆一秒都觉得是种折磨。
江北城一定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暮春晓吃着早点脑海里一片乱糟糟,到底是会发生什么事呢?咬着烧饼的暮春晓突然脑海里劈过一道闪电,顿生惊得嘴里的烧饼掉了下去,顾不上没吃完的早晨回房间抓起行李付完银子彼岸飞速往江北城而去,马蹄溅起风尘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