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前,河北石家庄的一位年轻人吐槽自己老家的一个超级“吃货”,每天都拿泥土当零食,一吃就是几十年。
这件新鲜事儿,很快传遍了全国。
紧接着,河北石家庄井陉矿区青泉村就成了网红打卡地。
很多记者和医生闻讯赶来,想亲眼见一见该村的“吃货”农妇樊千荣,听她讲吃土的经历。
意外闻到灶台上的香气,成为今生的 “零食”
1962年,樊千荣出生在河北石家庄一个农民家庭,父母一共生下了8个孩子。
为了能在生产队多挣一点工分,父母把家务事分配了一些给孩子们,有的放牛,有的喂猪,有的打猪草,有的照顾生病的爷爷奶奶。
樊千荣5岁的时候,被分配洗碗筷、擦灶台。
那时候她还很矮,要站在一张凳子上紧紧地贴着灶台。
一家10个人吃饭,要洗好10个碗和10双筷子,她需要好大一会儿。
有一次,她洗着洗着,突然觉得有一股焦香味儿飘来,吸了吸鼻子,她感觉味道更浓了。
樊千荣转动着眼睛,从灶台看到地上,再从地上看到灶台,除了锅碗瓢盆和一只水桶,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
生过火的灶膛此时还带着热气。
“难道是妈妈在灶膛里藏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樊千荣等不及把碗筷洗完,就从凳子上溜下来,跑到灶膛前去看。
当时做饭烧的是枯树劈成的木材,火还没完全熄灭。
她把头探进去看,借着火光,灶膛里的一切都看得见。
可里面除了木材烧成的灰烬,什么也没有。
樊千荣拿起烧火钳,在松软的灰烬里来回翻动,发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看颜色不像没烧完的木材。
她用烧火钳夹出来,发现那是一个泥块儿,自己见过父亲用泥巴搭过这个灶台。
樊千荣把泥块儿拿在手里想留着玩,一股更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
忍不住凑近一点,她才敢确定有香味儿的就是手中的这泥块儿。
那一顿,家里吃的是稀饭,分到的太少她没吃饱。
这香味一阵阵飘来,她的肚子就马上唱起了“空城计”。
她把泥块儿靠向鼻尖,舌头不由自主地舔起了嘴唇,不小心碰上了泥块儿。
泥土沾在舌尖上,有一阵丝滑的感觉略过,她索性把舌头伸出更多,大口地在泥块上舔着。
融化在口水里的泥土下肚,樊千荣觉得味道远远胜过白米粥。
看着周围没人,樊千荣在泥块儿上咬了一口,松脆爽口,比爸爸去镇上赶集时买回的饼干好吃。
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整个泥块儿啃光,还不忘把嘴周围都舔干净。
从那以后,樊千荣每次吃完饭都抢着洗碗筷,哥哥姐姐看她个子矮,想跟她换个活儿干,但说什么她也不同意。
看厨房里没人,她就拿着烧火钳去灶膛里捣一捣,在四周敲一敲,看到有泥块儿掉落下来,就赶紧捡出来放进口袋,看到有裂痕的地方,她就伸手去把泥块儿扒下来。等洗好碗筷,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啃起来。
最开始,她每天只吃1块。渐渐地,她开始吃2块、3块甚至更多。
她的父母做饭时感觉奇怪,才用泥巴糊好的灶台,怎么很快就千疮百孔?只得隔几天就从外面挖土回来和成泥浆修补。
没多久,樊千荣的父母就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小女儿竟躲在厨房的角落啃食灶台上的泥块儿,对她自然少不了一顿训斥。
但是,樊千荣根本听不进去,越吃越起劲儿,还公然在哥哥姐姐面前吃。
那时候正是秋冬换季,家里的几个大孩子三天两头就头疼脑热,只有樊千荣什么事也没有。
父母白天要去生产队劳动,回家还要照顾这么多的孩子,要是有孩子生病就感觉心力交瘁。
看着小女儿樊千荣吃土也没事,他们干脆也不管,随着她去。
有一次,除了樊千荣外,家里的另外其他7个孩子全部感冒,父母实在没法,想让他们也学着樊千荣吃泥块儿试试。
樊千荣先吃给他们看,哥哥姐姐们看她吃得那么香,也把泥块儿放在嘴边,下一秒就“呸呸呸”全吐了出来。
她的父母也想亲自试试,每人拿起一个泥块儿咬了一点点,实在难以下咽。
他们宁愿吃麦麸树皮,也不愿意吃这种东西。
樊千荣成了家里最幸福的孩子,每天除了三餐饭,两餐之间还有泥块儿做零食。
10多岁的时候,樊千荣跟着村里的小伙伴儿们去山里放牛,发现一片没有长草的小土山,泥土偏白,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看上去特别干净,樊千荣又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
为了解馋,她忍不住从山坡上扒下一块儿泥土放进嘴里,感觉甜丝丝的。
从那以后,家里的灶台没再遭殃,这片土山就成了她的粮仓,每次放牛的时候她都带一些回去囤起来吃。
樊千荣吃土的事情,很快在村里传开,传得越来越远。
但村民们背后的议论,没给她带来任何的影响。
带着泥块儿“嫁”出村
20多岁的时候,樊千荣的姑妈牵线说媒,把她介绍给清泉村里一个姓王的小伙子,两个村庄相隔17公里。
对方听说樊千荣喜欢吃泥土,而且吃了好多年,心里就开始犯嘀咕。
特别是王家的母亲,四处打听以前吃过观音土的人,听说有些地方因为吃土还死过人。
樊千荣的姑妈再三给她解释,自己的侄女虽然吃土多年,但身体没出现过任何毛病,很快安排了双方见面。
樊千荣长得水灵俊俏,皮肤白皙,她跟王家小伙子见第一面就对上了眼。
王家母亲似乎也忘记了樊千荣吃土这事儿,第二天就上集市上买东西,去樊千荣家里提亲,生怕她被其他家抢走。
那时候很多人重男轻女,农村男青年想找一个媳妇儿真不容易。
姑娘出嫁,樊千荣的母亲绞尽脑汁,想为每一个女儿缝一条被子,每天晚上在煤油灯下穿针走线。
樊千荣心疼母亲,便向母亲提出,自己出嫁不要被子,只想带走几袋泥土。
母亲答应了她的要求,派父亲带着几个哥哥抽空就去村外的土山丘上挖土。
结婚那天,樊千荣的哥哥们把满满的几麻袋泥土扛到村口,王家接亲的人放在肩上带走。
她的嫁妆,跟全村的姑娘都不同。
嫁到王家后,婆婆待她如亲闺女,丈夫也不干涉她经常拿土当零食吃。
樊千荣吃土的事情在清泉村传开,很多村民没事就来她家里看看,她也非常热情,因此跟村民们很快就熟悉了。
有时跟着丈夫下地除草,感觉肚子有点饿,她就从地里捡起来一个泥块儿往嘴里塞,只听见嘎嘣一声,泥块儿被她咬碎、嚼细,再吞下肚子里面去。
只是,婆家这边的土质,跟自己娘家那边不太相同。这边的土偏黑,看上去有点不干净,吃下去有点发苦。
于是她便到处打听,如果村子里有人路过自己的娘家,她就会拜托对方帮自己带一些土,一般人也很乐意。
不忙的时候,她也让丈夫陪着自己回娘家看看父母,顺便去山里挖点土带回家。
娘家人来看她,除了泥土也不会带其他东西。
第二年,女儿出生。又过了两年,樊千荣生下一个胖胖的儿子。两个孩子都非常健康活泼。
她也尝试过把泥块儿捏碎,拌在米粥里给儿女吃,可孩子们闻到有泥土的味儿,就推开不吃。
她也不强求孩子们跟她一样吃土,正好可以一个人独享家里的泥块儿。
忙的时候每天吃3两左右,多吃的时候能达到1斤或者2斤。
孩子们大了,要花钱的地方多,樊千荣在农闲的时候也找点活做做,赚点钱补贴家用。
村东头开了一家水泥厂,村民们戴着口罩进去干活儿,仍然被粉尘呛得流眼泪打喷嚏,回家后不停地咳嗽。
樊千荣也去试试,她感觉在里面就如吸氧一样畅快舒服,干脆摘掉口罩,张开嘴大口地呼吸。
吃土原因何在
像樊千荣这样突然间开始吃土的人,医学界给予了高度的关注,经医生检查后表明,樊千荣这是“异食癖”,就是乱吃异物的癖好。
樊千荣吃土的行为,正是在童年这个时期形成的,当时她的父母也没有当一回事,在这方面也没有知识,所以她后来就一直要吃。
除了儿童早期的心理因素,医学界认为,身体营养也是“异食癖”的一个重要诱因。
体内如果缺乏锌、铁等微量元素,身体代谢机能紊乱,口腔黏膜增生,味蕾迟钝,味觉会出现异常,会导致“异食症”。
此外,身体如果受到意外伤害,或者处在特殊阶段,也会诱发“异食症”。
据记载,早在1990年,吉林省农安县一个叫潘占荣的妇女,因为一场车祸造成严重的脑震荡,嘴唇全被撕裂。一阵风吹来,尘土都会进入到嘴里。
原本一直非常爱干净讲卫生的她,突然感觉尘土有一股特殊的清香,对泥土产生了亲切感。
后来,她坐在家里的炕上,又闻出土炕里飘来的幽幽清香,忍不住扒下土炕上的泥块放进嘴里吃,又咽进肚子里。她对自己的异常举动非常吃惊。
但是,第二天,她又忍不住去扒一块下来吃,这一吃就不可收拾。
后来,她也试着吃过田地里的土,可还是觉得经过烟熏火烤的土块最好吃。
遗憾的是,她没有樊千荣那么幸运,吃了一段时间后就开始感觉身体不适,全身没力气,视力也严重下降。
樊千荣50年吃土5吨多,身体如何
2017年,媒体报道樊千荣吃土的事已经过去8年,她的“土龄”也足足50年,很多人又把这件事提起。
记者又来到村里,想着她如今年近花甲的年龄,不免有些替她担心。
刚进村,就听到樊千荣迎接上来爽朗的声音。
走近后,发现她面色红润,显得比同龄人更年轻。
当被问起身体怎么样,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有底气:“身体倍儿棒!”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洪亮如钟声。
家里人也非常开心,这些年樊千荣非常健康,从来没哪里不舒服,更没进过一次医院,对她也放心。
只是年岁高了,她的饭量不如以前大,吃的泥土也相应减少。
以前一天吃1斤2斤,现在每天控制在二两或者三两。
石家庄的几家医院,也热情地邀请樊千荣去参加免费的体检。
几次检查下来,樊千荣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趁着高兴的劲儿,樊千荣也给大家讲起了自家的生活日常,她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在家带孙女。
2021年,她的儿女们长大了都有出息,对她也非常孝顺。
家里也买了两辆汽车,每当自己的粮仓空了,儿女们就会开车带她去娘家那片土山收粮。
有一次开车在路上,路过一个建筑工地,儿子没来得及关车窗,一阵尘土飞扬过来,樊千荣爬在窗口大口地吸着,儿子被呛得受不了,干脆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她放下来尽情地吸,自己躲在车里关上窗等她。
看着母亲吸得心满意足才上车,儿子才把车发动起来向前开去。
一直干吃泥块儿有点太单调,樊千荣也会调剂自己的生活,有时候也会把零食带进正餐,给自己做一个泥土蛋汤,或者泥土凉拌黄瓜之类的。
至今为止,樊千荣吃泥块儿已有54年之久,足足有5吨重。
然而,要说吃土奇人,樊千荣也并不是第一例。
在非洲和拉美一些热带地区国家,人们因为买不起米和面,把泥土做成食物,搬上了超市货架,甚至还形成了产业链。
肯尼亚人喜欢在泥土里加上黑胡椒味和豆蔻吃,坦桑尼亚人喜欢用红土做成泥条在火上烤干吃,海地人喜欢在泥浆中加入盐搅拌后摊成饼状晒干吃,南非的街头到处能看到卖袋装泥块的人。
但这些贫困地区的人,吃泥土是迫不得已的事,而且祖祖辈辈这样吃,他们的肠道已经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