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藠头

  汉代挽歌《薤露》写到:薤上露,何易脪,露脪明朝还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意思是说薤叶上是挂不住多少露水的,很容易“脪”掉。用来比喻人生的短促,非常贴切。

  薤,读作xie。湖南、湖北、江西、云南、四川把这种东西的鳞茎叫做“藠头”。藠,音jiao。大部分拿来腌制,或入醋,味道酸甜;或加辣椒,则酸甜而极辣,很能开胃。

  曾经朋友拿给我一碟“细蒜头”,让我尝尝,夹了一颗放入口中,酸甜可口,用来佐粥甚好,味道有些类似腌制的大蒜头。因为是第一次吃到此食物,便问朋友是何物,朋友拿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教头”,当时除了觉得新奇,也并未深究其根本。

  今天读到汪曾祺先生写的《人间滋味》,读到了“薤”这一篇,上网查这个字,继而出现了“藠头”,才发现这个叶细长、开紫色小花的植物原来于我并不陌生。

  记得小时候,经常跟着母亲去菜园子采摘,有时候也会帮忙做劳动,拔草、捉虫、浇水一道道流程做下来,自然也会感到些许劳累。有时候也会偷偷懒,不做正事跑去当起了“采花贼”。菜花当然是不能摘的,但是菜园附近总会生出一些杂草或野菜,开出的花儿甚是惹人爱。

  一次,在采花的过程中,于一处田垄边发现了一大丛“韭菜”,绿油油的细叶在风中摇曳。心中暗喜:这野生的“韭菜”比我自家菜园的长得还要茂盛,自家菜园的菜还要辛勤打理,这里完全没人管呢!当下挽起袖子,把那丛“韭菜”揪了个精光,打算来个不劳而获,拿回去向母亲邀功。没想到回去就被浇了一盆冷水,被告知这个并不是韭菜,而是“野葱”,一般很少吃,因为不是很好吃。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种植物的真正叫法。“薤上露,何易脪,露脪明朝还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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