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之一百零八:借代之特征、形象和标志代本体(三)

不直接把所要说的人或事物名称说出来,而用跟它有关系的另一种事物的名称来称呼它,这种修辞手法叫,也叫“换名”。借人或事物的特征、形象和标志代替人与事物是借代类型最多的一种。

21)“这位是徐佑甫先生,三年级级任先生。”冰如指着那四十光景的瘦长脸说。那瘦长脸便三个指头撮着眼镜脚点头。脸上当然挂着笑意;但与其说他发于内心的喜悦,还不如说他故意叫面部肌肉松了松,一会就恢复了原来的呆板。(叶圣陶《倪焕之》)【用人的脸型特征“廋长脸”去代替本尊。】

22)“你叫金什么?”瘦子指着阿力问。猴子用膝盖碰阿力说:“阿力,他在问你。”阿力抱着头望着对方没回答。“叫金阿力,叫金旺根,平时他们都叫猴子。”阳台这边的人都笑起来了。(黄春明《两个油漆匠》)【文中的“猴子”是代体,在本体前面出现,后面“我叫金旺根,平时他们都叫我猴子”一语是说明,避免了借代不清和误解。运用借代修辞时,一定要注意“代体”和“本体”之间的某种相关性,当这种相关性不明确时,就需要在前或后加以说明。】

23)“嘿!坦克!你可把人急坏了!”剑波上前握着刘勋苍的手。大家一面开玩笑地说:“坦克回来了!”一面上前同他亲切地握手。(曲波《林海雪原》)【刘勋苍个子大、腿长、走得快,任何艰难险阻都挡不住他,小分队的人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坦克”。起绰号是一种借代形式,在日常生活中常见。】

24)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高适《燕歌行》)【“铁衣”代穿铁甲的征人;“玉箸”是指戴玉箸的征人的妻子。三四句中的“征人”与“少妇”均为本体。】

25)朵儿这两天格外留心观察哥哥的行动。他看到哥哥一放学,就到后山去挖药,挖回了好多黄芩……噢,朵儿明白了,哥哥的科学办法是用药来治服三个小害货的。可是她又看到,哥哥把药晒干后,全卖了。他自己倒攒了许多钱。朵儿急了,生气地问哥哥:“你骗人!你啥办法也没有!”哥哥欢眉大眼的,神秘地笑笑说:“我要骗你,就是‘汪汪汪’!”(徐岳《金箍线》)【用“汪汪汪”的狗叫声代“小狗”给语言增添不少情趣,人物天真活泼的形象跃然纸上。有时一个恰当的借代,对人物描写能够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此文即是。】

26)多少民兵都学会了埋这玩意儿——抱着大大小小的“西瓜”口里不言语,心里笑迷迷的。这“西瓜”是铁的,里面还有火药,“西瓜”藤子又十分细。你要触动了“西瓜”藤啦,就请你扭一下秧歌舞,跌倒地下,不拉你,你再也莫想起来,起来还得进棺材。(邵子南《地雷阵》)【用“西瓜”代地雷,以“扭一下秧歌舞”代敌人被炸时的动作,不仅增加了语言的幽默感,而且显示出战斗在抗日前线军民的乐观主义精神。】

27)他(祥子)交了车,在茶馆里又耗了会儿,喝了两壶茶,他觉出饿来,决定在外面吃饱再回家。吃了十二两肉饼一碗红豆小米粥,一边打着响嗝一边慢慢往家走。准知道家里有个雷等着他呢。(老舍《骆驼祥子》)【家里的“雷”就是指虎妞。因为虎妞的性格是猛烈的,脾气是“爆炸”型的,所以作者用随着闪电骤然而发的“雷”来代虎妞,就把虎妞在祥子心目中的形象写绝了。比用“母夜叉”、“丑妖怪”等更有震撼力。足见恰当的借代在塑造人物性格方面的功力。】

28)我一边跑下楼去匆匆的梳洗,一边催听差的起来,问他是什么时候。因为我一个镶金的钢表,在东京换了酒吃,一个新买的“爱而近”,去年在北京又被人偷了去,所以现在我只落得和桃花源里的老乡一样,要知道时间,只能问问外来的捕鱼者“今是何世?”(郁达夫《还乡记》)【用表的商标“爱而近”代替表,避免行文的重复,使文章变得含蓄,为后文的自嘲作了过渡。】

29)阿凡提当上了生产队文书。队长给他交代任务时,特别叮咛:“上级不让请客送礼,今后就不搞了。可是烟茶招待是免不了的。今后凡是上面来的,就敬‘大前门’,外队来的就给一支‘羊群’。”这一天,来了一伙人检查工作。等客人坐定之后,阿凡提问队长:“今天的客人,几个‘大前门’,几个‘羊群’?”(《现代笑话》)【“大前门”和“羊群”是七十年代流行的香烟牌号。前者是优质烟,后者是劣质烟。文中是以香烟牌号代指香烟,于是闹出了一点笑话,几个“羊群”语含双关,读后令人忍俊不禁。】

(30)A主任将他塞进了“蓝鸟”的肚子里,自己也钻了进去,“啪”地关上车门,“呜”地飞出县委大门。四个车轮沙沙地转,车里冷气“嗖嗖”地吹。“差一刻”有些晕了。(林深《吃城》)【用汽车的商标“蓝鸟”代汽车,可以使人通过汽车的牌号等级去联想主人的身分、地位和权势。表意内容扩大了,同时也使描写和叙述显得具体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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