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一天天长大,四季过老梧桐发芽。”
今天,想讲一下我的童年。我站在现在回看起童年时期,其实记忆也都散落的七七八八了。
小时候住在一个胡同深处,印象最深的就是每次出门邻居家的狗都会追着我跑,邻居家旁边就是一条宽敞的大路,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横贯整条马路的小土坡。每次被狗追我都会跑到小土坡那里然后会因为跑不过去被小土坡跌倒,那只小狗会在看到我摔倒之后晃悠悠的回去继续蹲在邻居家门口,我再拍拍身上的泥土跑出去玩。这好像是我每次出门必经的一道程序,以致于现在见到狗就会跑的远远的。
夏天还会跟在我哥屁股后面讨雪糕吃,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有没有拖拉着鼻涕拽着他的衣角。好多事都记不清楚了,但是那些个得到雪糕后心满意足的心情,每每回忆,都觉得甜蜜万分。
模糊记得小时候我有很多件喜欢的衣服,其中有一件黄色小马甲,毛线织的,肚子前有一个小口袋,可爱的要命。我妈当时告诉我说衣服太大了不能穿,后来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穿那件衣服的乖巧模样了。
后来搬家到了敬老院对面,我觉得那段时间是我孤独同时也美好的几年。我没有任何玩伴,周围没有和我一般大的孩子,每天中午趁着我爸妈睡午觉,我就会遛到店门口等着敬老院的一位老爷爷出来晒太阳。他不会说话,但是总是笑。我每次都把在幼儿园里学到的舞蹈迫不及待的跳给他看,新买的公主裙也要先去他面前转几个圈圈给他看。那件公主裙上的小红花还吸引过几只蜜蜂追着我跑,当时我吓得要死,隔壁修车店的老板看着我哈哈大笑。我俩从来没有约定过,但是每天都会在固定的地方碰面,我讲,他笑;我跳,他笑。
后来敬老院搬走了,记得当时一个人抱着枕头难过了好久。再也没有人会在中午搬个小板凳看我跳新学的舞蹈了,也没有人只是看我转圈圈就笑得前仰后合了。都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的名字,也没机会挥挥手说再见。
在此之后的记忆,都依存在姥姥家的院子里。院子里有一棵枣树,树上的枣超大超甜。门口有好多小土坑,是我哥和他的朋友们玩弹珠留下的痕迹。当时我写完作业就坐在院子里的花墙上,看他们趴在地上对准自己喜欢的玻璃球弹来弹去,听姥姥在厨房做饭的流水声、切菜声、碗筷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响声,还有花园里的虫鸣声,叽咕咕,叽咕咕,美好极了。阳光好的时候姥姥还会带我出去看她打牌,我还能记得每次她赢牌以后笑的特别爽朗,啊呀,镶的银色的牙齿我都看得到。门前的梧桐树上潜伏着好多知了,一到夏天就吱吱呀呀叫个不停,但是在安逸的午后却一点都不讨人嫌。
后来呢,院子荒芜了吧,枣树上结的果子也没人摘着吃了吧,那些梧桐树要是还在的话我也该抱不过来了吧,弹珠的那些小坑坑早就被时光填平了,美好的时光也都被封存在那里了。
我妈到现在还不知道,小时候她不让我吃糖时,我会乖乖放下手里的糖但是会偷偷留在口袋里几块糖。午睡时候藏在枕头下面,估计他们都睡了再从枕头下面掏出来剥开放进嘴里,含着糖入睡。所以我的午觉,永远是甜甜的。
还有那些偷偷看电视,等到门响就迅速关掉电视装作写作业的日子,当时郁闷了好久,为什么无论我怎么摆放插头、遥控器的位置,我爸妈总是能知道我偷看电视了。后来看他们一回家先伸手去摸电视后面我就知道自己失算在哪里了。
我这个人,好像是没什么青春期、叛逆期,还经常想把中学也一并划入童年回忆的范畴。但是关于中学的记忆太清晰了,清晰到连当时每天去教室数了自己走了多少步都记得,可能也就算不得童年了吧。童年就应该是模糊不清的,值得珍存终生的记忆。
那个时候六点半的大风车,七点半的阳光快车道消失了好多年了,临走前系红领巾的时光好像也远的不像话了。歌里唱道:“晚饭后纳凉星夜下/萤火虫微风弯月牙/大人聊听不懂的话/鬼怪都躲在床底下/我们就一天天长大/记忆里有雨不停下/”......
是啊,我们就一天天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