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补

上午起床准备换衣服,发现秋裤破了,就找出了针线盒,穿针、引线、挽结,一针一线的缝起来。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缝补过衣服了,感觉很是笨拙,针脚不是很紧密,缝补的那道线也是歪歪扭扭,但总算还是完工了。想起了很多年前,在我的小时候,母亲总是缝补的好手,做得一手好针线活,破了的衣服和床单,在她的手里总是能够换发新颜。直到现在,家里一些不穿的旧衣服,她总是能别出心裁的进行修改,一件漂亮的围裙,一个功能齐全的杂物袋,一件可爱的小孩罩衣或是一条缀有卡通图案的背带裤,由衷的赞叹母亲的心灵手巧。在母亲的影响下,可也开始学着自己缝补袜子,有时也会扎破手,有时也会分不清反正,缝出来的针脚扭曲的像一道难看的伤疤,即使这样也难以掩饰学会了针线活的喜悦。记得那时,也心血来潮学着织毛衣,心里也觉得很是好玩,能把一团毛线变成一件各种花纹、遮风保暖的毛衣、毛裤或是围巾、手套,但终究还是没有坚持学下去,要不然现在,我也是心灵手巧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进入了火热的军营,在这里一切都要靠自己照顾自己了。在发放的物品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针线包,这应该是人民军队艰苦朴素的真实写照了吧。就这样,缝缝补补的习惯一直伴随着我走到了大西北的荒漠戈壁。那时,我只有19岁,面对也是一群和我年龄相仿的战士们。当了干部,时间和经济相对宽松一些,能有闲暇洗洗衣服,能有能力不再缝补。可那些战士,每天的训练执勤和公差勤务,让他们的衣服很难保持三五天的整洁,他们的被子也是几乎一年不清洗一次。因为是干部,战士始终保持着一种敬畏的心理,即便是天天见面,在走廊里见到我,也是紧贴墙壁,直挺挺的站好,大喊着“排长好”,从起初的不适应,逐渐已经变成了习惯。

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在加之性格使然,不想把自己高高在上的封闭起来,总要想到一个办法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于是,在他们洗衣服的时候,帮他们洗洗衣服,在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帮他们掖掖被角,在遇到播放电影的时候,替他们值守三尺机台,在大年三十的时候,替他们站岗执勤。印象最深的还是帮助他们缝补被子,在会议室宽大的桌子上,铺着被套和棉絮,把棉絮一下下的卷进被罩里,抓住被罩的两角使劲的抖,让棉絮伸展平铺,然后用针脚在被罩的一边画出长长的一道印,沿着这道印,一针一线的缝起来,一边缝一边和他们拉家常,有的战士会感动的说“排长,在家里也就是我妈妈这样给我缝被子”,我只是笑笑说“应该的”。人总是有感情的,只要你想办法,总是能走进别人的内心世界,真心总是能够换来真情。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了,我已经很少缝补衣服了。一次偶然的缝补,让我想去了过去,一切还是那么记忆犹新,只是他们的脸庞和名字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我的小兄弟们,如今你们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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