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是深秋,早晚温差真的很大,早晨穿着厚厚的牛仔衣去上班,中午的太阳可一点也不比盛夏的弱,走在下班的路上,热,累,急。也顾不上脱掉外衣,就匆匆的穿梭在忙乱的人群中,心里还在计划着该给孩子做什么饭,需要什么食材,顺道得买上。突然我被身边一声厉声的吼叫“扎,你给我扎”吓到了,侧身顺着声音我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一只脚踩在补鞋摊前的凳子上,弯着腰,一只手狠狠的在另一个皮凳子上乱砸,而他的对面一个补鞋的中年男人镇定的坐着他的凳子,眼睛轻蔑的看看他又悠闲的看看每个路过的人。身后的公厕散发出一阵阵臭气。一条很粗的黄金项链在青年男子那粗壮的脖子上闪闪发光,和他那同样很肥硕的脑袋一道很威武,一双超大的眼睛瞪着补鞋的中年男人,咄咄逼人,中年男子细长的脖子很有力量的支撑着他那蜡黄的脸,尽管身子很单薄,但是腰杆挺的很直,他的两只手在他的两个膝盖上不停的搓来搓去,似乎在算计什么显得很老道。青年男子继续大声冲着他吼“扎呀,你不是扎的很好嘛,怎么能给我修成这样?有本事把我这只鞋子给我重新修好”男子晃了晃踩在凳子上的那只脚。我明白了:青年男子不满意中年男人给自己修补的鞋,而中年男子又不肯重新给他修补,所以对峙起来了。我心里嘀咕:有本事买双新的穿何必去补呢?犯得着和一个拖着瘦弱身子整天风吹日晒也挣不了几个钱的修鞋师傅犯混吗?不过,直觉告诉我,魁梧的身子,咆哮的狂吼不一定就能战胜那只蜡黄的一言不发的脸。没有时间允许我一看究竟,和其它的路人一样路过。到卖菜的地方,我蹲在一个买玉米棒的摊位前给孩子挑玉米,身后有车打喇叭,我赶紧站起来让了道,本身就不宽的街道两边都摆满了摊点,时下是蔬菜瓜果成熟的季节,农民自己种的吃不了,就拿到这里买,整个巷子很拥挤。突然有人喊“唉,唉,把菜碾压了”,我看到刚才那个小车的前轮已经压在了一小袋辣椒上,车子停了下来,辣椒的主人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黝黑的脸上刻满了皱纹。他看了看旁边他们的同行,似乎在征求意见,只见一个年轻的女人向他杨了一下头,那老农赶紧抓起三个压坏的辣椒,跑到车前,对着司机抱怨而又试探性的说:“你看,把我的辣椒都压成这样了,叫我怎么卖?”“把那些辣椒都卖给我吧!”,老农的脸和这几天的天气是那么的般配,连绵大雨的间隙漏出一束灿烂的阳光,他立马转身,很麻利的提起辣椒袋,放在秤上一称,声音洪亮的说:“十六斤,一斤一块半”,他把辣椒从车窗递了进去。所有的动作利落的有些和他的年龄不大相称。他侧身靠在车上,在等司机给他数钱的空隙,满意似乎得意的看了看他的同行们,每个同行都有些羡慕嫉妒恨,后悔为什么刚才压的不是自己家的菜。还是那个女人看了一下老农剩下的一袋更多点的辣椒,就这么一眼,那个老农刚才洋溢在脸上的笑容立马僵硬了,他一手接着司机给他的钱,嘴里不失时机的颤颤巍巍但有不乏底气的说:“另外那一袋子辣椒也被你的车压到了”然后眼睛直直的盯着司机的脸。我看了那一大袋的辣椒,距离车轮子足够还有两尺远,安然无恙,我提起买好的玉米,从车的另一侧经过,特意弯了一下腰,我看到车内的司机:一位斯斯文文的青年男子。我突然觉得:刚才我应该这样想:修鞋师傅,你就不会给他重修补一下吗?毕竟你的活没干好嘛!我也一下明白了,为什么那个魁梧的身材不一定就是那个修鞋师傅的对手:他除了吼,什么都不敢做!社会发展了,人民群众的日子好起来了,然而那个淳朴善良的农民伯伯也只能在记忆中了,真的很怀念!
下班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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