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前天,阳光明媚,在接连阴沉了几个礼拜的天气之后显得格外舒爽。我坐在办公室里正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看到老爸发来了微信,点开一看,脑海中一片空白。“猫被汽车轧死了”,我看着这几个字好一会儿,悲伤慢慢渗透上来,我不知道怎么回复爸爸,胆小的我躲进了厕所,让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喵喵怎么就没了,我得去看看它。“猫埋了吗?”我问爸爸,爸爸说没有,等着处理小动物尸体的人来带走它。我说:“那等我来埋了它,我现在回来”。

我匆匆下楼,坐进了车里。车子发动,我却开始迟疑,我不想看见它惨死的样子,如果看见它,我一定会情绪崩溃的。可是,它还躺在马路上,我不想让它被陌生人带去陌生的地方,我想让它埋在家旁边。

我赶到家里,老爸正准备出门。他说,“猫刚才被人拿走了,我发你信息你没看到”。我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看到马路上那摊血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耳边传来老爸的声音:“猫死了,我也很舍不得,这猫很粘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妈去上班的时候,跟出来被撞了。以后还是不要养小动物了,门前就是大马路,太危险了。这才几年啊,就撞死了多少了。撞死了两只狗了,都还没来得及长大呢,唉,以后不要养了。”

我懵懵得听着,悲伤在翻滚,我只想逃离,跟老爸说我回去上班了。关上车门,回忆交织着悲痛在眼前上演。它的灵魂解脱了,终于不用再受限制于那俗世的肉体了,它自由了。我尝试着用这种说法来让自己好过一点,它肯定一下子就被撞死了,它一定没有感受到痛苦,我不停地用各种借口来安慰自己。

昨晚老妈回家,她跟我说:“猫死了,你知道吗?”,“我知道啊”。老妈又道:“那天早上我给它喂完猫粮,它就跑出去了。后来你大伯来问我,外面有只猫在叫,是你家的吗?”我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我以为它死的时候没有痛苦,我以为它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撞,我以为它只是觉得自己睡着了。但是啊,事实不是这样的啊。它超级疼的吧,它超级害怕的吧,那个时候,它会不会想我,会不会想要我摸摸它,会不会想要我再抱抱它,它是不是超想爬起来,离开那个冷冰冰的地面,它是不是很后悔跑出来,它是不是想继续看着这个世界,像往常一样,在秋千上慵懒地晒太阳,毕竟,好久没有这样的大晴天了呢。

我只觉得我残忍,我无情,无知,无能,无助。我给不了它安稳的生活,我甚至连最基本的安全都给不了它。是我害死了它,如果没有我当初的一时兴起,它就不会跟我回家,那它一定是过着另一种幸福的生活。我误以为我给了它想要的自由,会让它快乐。却反而剥夺了它最基本的享受生命的权利,它才六个月大,都还没成年,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都挽回不了,所有的悲伤都是徒劳。

时间还在继续往前走,时间不会去等待任何人,任何事,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世间每一个生命能做的,或许就是紧紧抓住时间,去感受当下每一刻活着的感觉,不要留下遗憾,然后记住这些美好,等到某天,再也无法抓住时间的时候,还有回忆可以放映,可以陪伴自己解脱了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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