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生理周期,心情也是会有周期的吧,即使每天都想着誓死要做一个元气少女,满满正能量,可是,可能是积极乐观了太久,总有那么几天会负能量爆棚,细琐的小事都能轻而易举的触及泪点,就像今天,忽然想起了奶奶。
还是在上高一的时候,像往常一样的早自习,没有注意到班主任是怎么走到了我跟前,但是耳边却听到:“你家里打电话说家里有事,让你回家两天。”匆匆收拾了下书包,直到坐上回家的客车都没有想通,家里会发生什么事?这个月离家前一切不都好好的吗?
心情随着一路颠簸的客车上下浮动,到了车站,看到二姐,心里有一丝喜悦,因为彼此在外上学的缘故,和二姐相聚的时刻少之又少,所以每一次都格外珍惜。在还没有注意到二姐表情中的难过时又听到:“菲菲,奶奶去世了。” 那一刻,脑袋有点空白,问道,怎么会? “前几天奶奶的身体就一直不舒服,一直没告诉你,找医生看了也没什么效果,反而更难受,一直到昨天早上。其实奶奶之前就病的挺严重,你不记得有次暑假一直在医院陪她吗” 。
是呀,我应该知道的,奶奶的身体其实一直不好,可是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葬礼是在老家办的,小小的庭院里挤满了人,奶奶的棺材摆放在了堂屋正对门口的位置,走进门口,在长辈们的抚慰声中,磕了几个头,烧了点纸,可是,我没有哭,我竟然哭不出来!小时候家里唯一一个与奶奶在一起住过的孙女,奶奶最疼爱的孙女,竟然在她离开后无法用眼泪去祭奠她的离去。
是太迟钝还是已经淡漠,我不知道。
回忆起与奶奶一起的时光,发现更多的是小时候的记忆。
六、七岁时的脑袋充满想象,总是喜欢把奶奶侧躺的身躯幻想成一堵结实的城墙,被奶奶包围在里面的空间便是我的城堡,城墙的外侧就是各种恐怖的妖魔鬼怪,对于那时小小的我来说,奶奶好像是一座永不会倒塌的城墙,保卫着我的城堡。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那时会有这样的幻想。可是,这个幻想却在那个夏天带给了我最多的欢笑。
现在身边的人总会取笑着说,你过得好像老年人的生活,早上六点钟准时醒来,晚上十点钟准时入睡。连我自己都觉得神奇,怎么会那么准时的醒来呢?从来不需要闹钟,因为总会比闹钟提前一点醒来。想想,应该是因为那段和奶奶一起生活的影响吧。那时,总会在早上天还没亮时,看见奶奶起身准备早饭,随后在掺杂着饭香的炊烟中起床,打开电视机,播到最爱看的动画片和奶奶一起吃着早餐,没有言语,回想起来却觉得无比温馨。
小时候,不懂感情,对爱的定义亦是简单。觉得不答应自己的要求,就是不爱我,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所以那时候便总觉得奶奶并没有那么爱我。直到有一次,那时,已经开始上初中了,每周回一次家,也不再和奶奶住在一起,所以和奶奶相处的时间开始慢慢变少。后来一次回家时,爸爸说,去看看奶奶吧,她想你了,前几天她晚上做梦,梦到你在门口哭着要她开门,醒来后她真的去门口开门。
原来,爱之深思之切。
上了高中后,和奶奶的交流便更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脚步开始蹒跚,印象里满头的黑发白了大半,腰板也不再挺直。每每去奶奶那,总会有说不出的难受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发奇想的,想要给她洗次脚,兑好了温水后,帮她脱鞋的时候,忽然觉得奶奶真的老了。握着她的脚慢慢放入水中,想试着修剪脚上的趾甲,却终因为茧皮太厚而放弃了。想想长大后的那些年,我为她做的真的太少了。
距离奶奶去世已经将近5年,可每每回想起小时候和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便总觉得她还在,因为心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