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总认为自己可能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或许是从过去的旧时光里穿越而来的,又或者是没能彻底忘记前世的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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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这样想着,想着可能我应该是生活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喜欢穿着旗袍,在绿树成荫的法国梧桐下穿行。

最爱的是木框窗扇,一缕斜斜的阳光照射进来,雪白的墙上印着的是木窗格的影子。空气里还有肥皂的淡淡香气,是刚刚晾晒出去的衣服散发出来的。窗台上的月季,也是费了女儿家的心思种下的。窗子里的是梳妆台,涂上淡淡的玫瑰色胭脂。留声机里放着的,是周璇的歌。身上的香,却不是时髦的夜巴黎香水。

我想我不是住在花园洋房里,上下学都有轿车接送的富家小姐。而是从一个曲曲折折弄堂里走出来的,身边时常有小姐妹作陪的。心里藏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可以穿上华丽丽的洋装,在舞池里翩翩起舞。但这并不是攀龙附凤的虚伪,只是一个女孩的美好向往。

旧时的女子,只要读过书的,都会带些若有若无的书卷气。因为那时的读书不为考试,只为做学问,只为教做人的道理和待人接物的修养。

我总是喜欢着那些不属于我这个时代的东西,念想着旧时的人,旧时的物件。总固执地认为,只有那些经历时间沉淀的东西才是有质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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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千万不要把我想象成,一个会穿着汉服上下班,或者烫着奇怪复古发型生活的异类。

和身边的很多人一样,我也会有自己的偶像,会很喜欢一个当红的小鲜肉。觉得他活泼开朗,很是可爱。每天会关注他的动态,会因为get到了同款而欢呼雀跃。无论他的节目有多少槽点,也会乐呵呵地吃着薯片认真看完。也会开启爱到深处自然黑模式,明明是俊朗帅气的,就喜欢用他的各类夸张表情包,和朋友们聊得不亦乐乎。

但有人问我:“他的演唱会,你会去看吗?”

我想也没想地说:“不会的。”对我来说,他的演唱会不过是看热闹罢了。

如果我想要去看一场演唱会,那一定会是周杰伦的。他的歌是我的整个少女时代,只有他的歌才能直击入心灵。

我在不知道爱情为何物的年纪,就听着他的《简单爱》。想象自己就是MV里扎着斜马尾的小女孩。想知道,喜欢该是个什么的样子?懵懂的以为,也许爱情是对一个会唱歌、会弹吉他的邻家大哥哥,所存的一些钦慕。总是仰望着天空,畅想未来。想着这辈子不会永远默默无闻的,总有一天,会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当我交往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我在电话里说了分手。他沉默了片刻,假装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唱起了周杰伦的《彩虹》。“你要离开,我知道很简单……”如果演唱会上,几万跟着哼唱这首歌,恐怕我是要掉下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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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感动我的故事,也都存在于旧时光里。

我长到20多岁,才第一次坐着火车到外地探望了一个奶奶。她是外婆的妹妹,已经80多岁了。还是耳聪目明,和蔼慈祥。

她是随着工厂的搬迁,才举家来到了外地。那个年代,农村人都没有钱,只有作为工人的她手上有些活钱。半夜里,孩子生了病,外婆第一件事不是找医生。而是背着孩子,走上几里地去敲妹妹的门,因为她是那个能借钱给她的人。

富足的生活,常常让人情都淡漠了。想想旧时光里,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总叫人动容。

现在的人,连走路都能低头玩着手机。一群人吃饭,先拍一圈照片,再看朋友圈有多少人给点了赞,又有什么人评论了。真正和你一起吃饭的人,交流变得越来越少,人好像都活在手机里了。

在过去,你要找一个人,必须登门拜访。没有电话,也许要扑了个空。或者即使家里有人,却要等上大半天才能等到友人。但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就能发生很多平淡却难忘的事。

科学技术及通信的日益发达,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远远超过过去的任何一个时代,让沟通变得无比顺畅。可是心与心的距离呢?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呢?

恐怕再也不会有《漂洋过海来看你》那样,感人肺腑的歌了。大洋彼岸的朋友可以通过网络直播他的日常,哪里还会有那样的傻子?花半年时间省吃俭用,漂洋过海去看一个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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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迷失在人群里,却往往会被周遭的人带动,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当你每天经历着快餐式的人际关系,无论友情还是爱情。

不如找个时间在远山如黛,近水含烟的江南小镇走一走,好好地沉淀一下自己的心。再来读一读木心的诗歌《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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