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丨魔鬼与天使,药贩与药神

1、死别容易,生离最难。

影片的一条重要主线,是吕受益这个人物,从他找到程勇为其购买印度格列宁开始,故事便慢慢的展开。一个生活中的小人物,患白血病吃不起昂贵的靶向药,出于求生的欲望,让程勇冒着坐牢的风险为其买药,这看似自私也充满无奈举动的背后,是他还不会开口叫爸爸的孩子。

一个温馨而感动的镜头,程勇到吕受益家吃饭,吕妻举杯感谢,诉说这个家庭的无奈,受过用药难折磨的吕受益,眼神中流露出轻松与希望,对程勇说,在他看见自己孩子的那一刻起,就不想死了。

骨肉亲情,聚散离合,相比生命的逝去,最难割离的源头还是内心的情感。

而程勇的选择,何尝不是与吕受益一样,面对妻子的嫌弃与离开,面对孩子伸手要钱的窘迫与无奈,面对因交不起房租房东的逼迫与生活的辛酸,他都没有下定决心走私仿制药,因为害怕坐牢。而压死内心纠结的最后一把稻草,是父亲的病重,经历了没钱为父亲看病的不知所措,挣扎于生活谷底的他选择了大胆一试,拨通了吕受益的电话……

影片一开始基调的建立,便出于在生死和亲情之间,人们不得已而为之的人性逻辑,看似把握选择的主动权,实际却是无从可选。


有人感慨,多去几次医院,就会对生命充满敬畏,也会想开更多的事情。其实当我们稍加细微的去剖析,所去珍惜的,哪里只是自己的生命?所害怕的,哪里只是简单的分别?

中年人不敢轻易言死,莫过于上有老下有小;

相比分别而不再相见的思念,至亲病痛却不能替其承受的静默之痛,才更能让人言语苍白、内心无助。

2、复杂的程勇,与简单的黄毛

影片中的程勇,在第一次走私仿制药之后,尝到了甜头,受金钱的驱使,他拉拢了一小群人,生意越做越火。当一瓶瓶救命药卖出,一张张钞票散落在桌子地上的时候,程勇的笑容里充满了戏谑,包括在KTV里为了帮思慧“报仇”,砸钱让男领班上台跳钢管舞,他的种种行为和语言,都在告诉自己和别人:沉浸于拥有财富的快感中的他,已不再是那个交不起房租只会卖印度神油的程勇。

走私仿制药的初衷是为了钱,卖出中国的独家代理权是因为对钱的需求减少和对安全感的需求增加,确实,他帮助了很多患病的人,但故事冲突的小高潮也是除了他的几个亲密伙伴,其他受益患者将支付比原来贵几倍的价格用仿制药,帮他们买药的是程勇,断了他们希望的也是程勇。


许在复杂的环境中生活与挣扎,程勇注定是一个复杂的人,不指性格,不指脾气,而是由个体内心折射而代表大多数的人性特征。后来,当吕受益的妻子找到他,当曾经的患者名字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已走向富裕生活的程勇,开始看见生活中不一样的一些东西。面对吕受益的死,他内心的善良与正义感被深度激活,自己搭钱便宜卖药,尽己所能与印度厂家沟通,虽然限制了帮助人群,但此时的他,目的只有一个: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能救一天是一天。


在整体的故事脉络中,程勇的行为是有变化的,程勇的目的是有变化的,他所聚焦的,是不同性格人在个体上的直观反应。相比他来讲,黄毛也是个小人物,只不过他的小,少了很多主角光环,多了太多的执拗与偏执。

患病的他为了减少家里的负担,一人在外流浪,不学无术的外表成了性格特征的一部分,甚至在抢药的时候还给了程勇一个地痞性极农的眼神,而当被程勇追到破烂的住宿地方,把药分给其他人那一幕的出现,故事似换了平静的语气在讲述。


他还是一个孩子,充满了简单的善良。

在起初程勇给他药和钱的时候,他有点不好意思和羞涩;

在程勇请大家吃饭并宣布转让代理权的时候,他愤怒的捏碎了酒瓶;

当吕受益离去后,他偷偷的流着泪水,一口一口吃着橘子;

当运送走私仿制药被警察发现的时候,他为保护程勇,一人开车闯出,最终结束了生命。

他剪掉了自己的黄毛,听了程勇的话,最终还是没能回去看一眼。


剧中并没有具体讲黄毛曾经历了什么,他的性格也与他的语言差不多,没有什么丰富的色彩,而他身上的刺却也是很明晰,关于坏的和好的。

这样一看,在程勇和黄毛身上,好像有很多能形成对比的地方,相似的是,在特有的环境面前,谁都没法拥有绝对的选择权,而在抗争或适应过程中出现的一点点主动,一点点发自内心的本能,都可能爆发出极大的力量,弥足珍贵。

3、何为魔鬼?何为天使?

影片中程勇的小舅子曹斌,是一名警察的身份,在“法大于情”和内心的真实声音的斗争中,他站在了自己的一边,他的思想和他的身份,看似有点矛盾;

程勇送思慧回家,心知肚明会发生什么,受小女孩和环境的间接“阻碍”,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他离开后思慧嘴角的微微一笑也让人稍加感慨,“人”与“兽”之间,一念之差;

为了孩子而努力在娱乐场合赚钱的思慧,好像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而看着男领班在钱的诱惑跳钢管舞的时候,也大声的喊着:“脱裤子,脱裤子……”这是一种报复,也是一种发泄……

黄毛可能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儿子,却在心里爱着自己的家庭;

思慧可能不适一个给孩子健康成长环境的母亲,却用自己的一切延续她的生命;

程勇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却成为大家心中的“药神”。

整部影片,基于生命本身而慢慢的讲述故事,也许程勇出狱的那一刻,另一个故事就在慢慢开始了......

既然处于一个难以看清的世界,那么,你所站的角度和位置,又会是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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