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感动

那天,我们逛完天安门回到住处,你爸爸心情特别好,哼着小曲,还主动要帮妈妈搓背。情绪如此高涨,可是妈妈已经困得不行,还腰疼,似乎要来亲戚的预兆。到上海,我们找到预定的酒店,妈妈却觉得自己身子确实不大舒服,这种征兆不像是来亲戚。隐隐的感觉你来了,一直想买个棒棒测下,但在上海一直没找到店面,其实也没有刻意去找,想着你估计还要一久才会来找我们。后来回到家里,赶紧买了三个棒棒,连续测了三个早上,才确定你来找我们了。第三天告诉爸爸,他还不信,嘟着怎么可能那么早。尽管妈妈还没吃叶酸,心里也还没准备好,可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来找我们了。欢迎你,我的小天使。

休完婚假,妈妈回到单位,大妈妈们已经迫不及待地问有没有蜜月宝宝啦。妈妈那么害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说还没来亲戚。大妈妈们嚷着说那肯定是有了。另一个小哥哥的妈妈还把她家里的棒棒给妈妈,让妈妈赶紧去测试。嘻嘻…

妈妈那么含蓄,总不好意思直接说小天使来了。那天早上跟奶奶说,要不以后隔三差五的煮个鹅蛋。奶奶是个聪明人,只点头说好。

我的小天使那么乖,前三个月,其他阿姨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妈妈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只到了三个月,有那么几天闻到油烟味感觉难受。妈妈时不时看看肚皮,前五个月总觉得肚子怎么那么大(其实好多是妈妈的油肚啦)。每一次的产检妈妈都好紧张,好害怕有什么地方不好,每当听到医生说没事的时候心情都特别舒缓。后来五个月左右,你开始动起来,刚开始动得不太明显,后来都能看到肚皮在动。爸爸回来,只要爸爸跟你讲话,你就动得很勤,似乎是欢迎老爸回来。因为你那么懒的妈妈居然开始做家务,洗碗,抹桌子,想着一动不动对你极为不利。端午节那天,妈妈还买来艾叶、糯米,学做粽子。可那天在做晚餐煮豆腐的时候,一不小心,开水贱到妈妈的肚皮上,还起了个水泡,那天好担心会不会伤到你。再后来有一天,妈妈在洗东西,刚过去倒水却不想地很滑,妈妈一个不小心滑了一下,所幸妈妈紧紧抓住旁边的台面,并没有跌下去很惨。那个瞬间,妈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怎么那么笨,这么不会照顾好自己。奶奶姑妈都赶紧问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妈妈一边担心她们担心我们,(奶奶身体一直不太好)另一边担心我的小天使有没有受惊吓,但嘴巴却说没事。妈妈一个劲得用手机查,“孕妇不小心滑倒,有没有事”。直到后来吃完饭,妈妈实在放心不下,借故跟爷爷奶奶说去外面散散步,才又喊了大姑妈大姑爹去医院看看。等到做完B超,确定你没事,妈妈心里才安稳。到你七个多月的时候,有一天,奶奶不小心被电动车撞胸椎骨折,可那天,奶奶担心妈妈知道情况后担心她一直没告诉妈妈,(我的小天使,我们家其实蛮有爱的哟),直到瞒不住了。奶奶边忍着痛,边自责在这关键时候自己先生病。虽说那几天,妈妈的左腿一直像是抽到似的,时不时会呲呲疼,但也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适。我的小天使,因为你,妈妈比以前稍微勤快了。以前妈妈总觉得无所事事,但也因为你,妈妈知道自己有了该承担的责任。

14号的预产期,爸爸提前一周回到家里,准备迎接你的到来。妈妈本想12号再休息,经不住爸爸的说教,提前一周在家待产。到周一晚,我们洗漱完,才关了灯,妈妈听到“咘”一声像是水袋破裂的声音,喊了一声爸爸,你爸“咻”起爬起来,打开灯,妈妈看到床单上印有流水痕迹了。当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住院,想着不要打扰老人家,于是跟爷爷奶奶轻描淡写的说去医院看下,如果要住院又喊他们。刚好那几天大姑妈在家被青苔滑倒,扭到筋。就想着跟爸爸两个去医院看看,可爸爸说还是喊上大姑妈,毕竟她在医院上班,有些事比我们懂些。等大姑妈大姑爹来,老爸赶紧把待产包一堆的东西放在车里。刚好遇到放开二孩政策,一到医院人满为患,已经没有床位,护士说只能在过道里睡,问愿不愿意。老妈纠结了半天,大姑爹跟爸爸又去市妇幼保健院看有没有床位,在他们去的时候又跟大姑妈纠结要不去她们医院。后来值班医生拿着长棉签要来妈妈检查下面,(好可怕的棉签)妈妈一顿紧张,那值班医生吼了妈妈一通“我都还没碰到,你怎么那么紧张,况且都要生了,生的时候怎么办”,到这时也才知道羊水破了是不能乱动了的。妈妈当时的纠结其实是没什么用。那晚医生在观察室躺了一宿,阵痛了一宿,(传说中的宫缩)然后每疼痛一次看一次时间,一整晚七八分钟看一次表,从12点过一直看到早上8点,睡不着觉再加上剧烈的疼痛,这对嗜睡的妈妈来讲是巨大的痛苦。医生拿来单子说着要是宫口一直不开要不要打催产针,说要不要签字,妈妈已经被疼得不会思考,不知道催产针是什么东西,就签了字。到了早上8点,护士推着轮椅到待产室,到了那里妈妈打上催产针,宫缩一阵一阵,刚开始每次疼痛都紧紧抓着床边的窗帘。后来临床来了孕妇,妈妈打算跟她吹吹牛,分散点注意力,缓解疼痛,可那孕妇也估计疼得死去活来的,根本没有心思跟妈妈吹牛。然后妈妈想着听护士阿姨们吹着牛,可人在不舒服的时候别人的话都特别刺耳,身体越不舒服越刺耳。开始疼痛就跟晚上疼痛差不多,可后来催产针发挥作用,刺痛越来越剧烈,腰疼得似乎要断成两截,两手已经在床头紧紧抓着,伴随着那种不自主的喊叫声。要是在平时,妈妈这么要面子的人绝对不会喊,可那时已经完全没有什么理智没有什么面子之类的东西,只有那阵阵的刺痛疼得就想喊出来。疼痛间隙,看了下床边的手机,才到了十点,时间原来可以那么慢,慢到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再后来,手机铃响,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拿起来,任凭它响。再后来,护士阿姨给妈妈带来早点,倒来水,甚至已经插好管子,只需张张口就可以喝,可那时完全没有力气去喝。疼痛越来越剧烈,每疼一点都想拼命挣,可医生阿姨说不许挣要不然下口会撕裂。于是,妈妈用她们教得深呼吸,边呼吸,边带着哭声。过一久,医生实在听不下去妈妈猪嚎般的叫声,过来看宫口有没有开(又是拿那可恶的长棉棒),可一直都没开。后来实在无法忍受那疼痛,也管不了下口会不会撕裂,每一次的疼痛伴随着的喊叫声都在待产室里回荡。一直到下午,干奶奶来看妈妈“凤,现在还不能用力,要不然宫口会撕裂,挨会啊,干妈知道难受,可是这是我们女人必须要经历的。”可妈妈已经处于快崩溃的边缘,顾不上以往的矜持,一阵一阵地鬼哭狼嚎。那一阵一阵的嚎叫一次又一次地引来护士阿姨的警告,可谁顾得了狗屁警告,不让用力,自己身体不自主的在用力,那时一切都只是本能了。后来听到临床的一个孕妇强力请求“医生,我实在受不了了,要不然给我剖了吧。”那医生没好气地说“要让你老公签字,要不然不行。”那孕妇立马给她老公打电话“老公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剖了,你赶紧签字”。可那医生突然反悔了“都快开七指了,你身体条件那么好,剖什么剖”。那孕妇又一轮鬼哭狼嚎。终于,那孕妇被带到了产房,随后就听到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伴随着剧烈地疼痛,妈妈赶紧数着“那孕妇生完后再过一个估计到我了。”又听着另一个孕妇的喊叫声,等那孕妇也被带到产房,妈妈被一波又一波地剧痛包围,撕咬被子,一次又一次地被警告,还好小天使知道妈妈的辛苦,拼命地帮妈妈,想让妈妈从那么痛的辛苦里抽身,于是,还没等前一个孕妇生完,妈妈也被叫到产房,爬上那产床上,双脚撑开,那样子,狼狈至极。由于没吃早点、午饭,双脚搭在产床时止不住得抖,然后那一阵又一阵地剧痛袭来,手紧紧捏着手把,用足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往下挣,一次又一次,一到产床那没好气地医生瞬间变得很温柔“再用点力,加油,看到头了,努力哟,很不错。”就这样,再一轮的疼痛来袭时,妈妈再一次狠抓手把,医生阿姨就这样把你带了出来,“哇……”伴随着你微弱的哭声,一瞬间,妈妈肚子空空的,所有的疼痛瞬间消失,一个人完全瘫在那,医生把你抱过来给妈妈看,“看看是什么”。“姓和”妈妈以为她们在问我们姓什么。“不是,我让你看下是姑娘还是儿子”,呵呵,妈妈已经累得耳朵都听不真了。后来,医生开始给你擦洗,称体重,还说“你家姑娘皮肤真好。”你也开始了一声声的啼哭。后来医生给妈妈在宫口处打打麻药,并缝合伤口,“还好,你宫口没有撕裂的很严重。”所有一切结束后,妈妈被推出产房,你也被抱出来交给奶奶。轮椅里坐着的妈妈开始又臭美了,自己没有力气举手就跟奶奶说“帮我理理头发。”更幸运的是,我们出来后并没有在过道里加床。一到病房里,妈妈忍不住对着奶奶哭了起来“疼死了,我感觉自己在地狱里走了一遭。”矜持的妈妈立马把被子盖过头去,奶奶瞬时慌了,“宝宝也平平安安出来了,不能哭咯,月子里可不能流眼泪的”。我的小天使,妈妈确实疼得不知所措了,但妈妈却坚持平平安安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了。是你让妈妈懂得很多事并没有办法逃避,勇敢面对,疼过过后就是满满的收获。

出院回家后不久,你开始出现黄疸,额头、胸脯、脸蛋黄黄的,爸爸给你盖着丝巾带你晒太阳,可黄疸一直没消,直到你出生10多天我们就去医院给你开药,喂药。不久,黄疸终于没了,我们终于缓了一口气。后来,带着你去打预防针体检,每次看到你那偏低的体重,妈妈都抓心,你奶吃得少,妈妈就想着喂奶粉,可一晚你吐得满铺的奶粉后妈妈再也不敢给你喝奶粉。我们一直盼,前三个月我们盼着你抬头,4个月盼着你喂副食,现在的你可要坐在床上自己玩玩具。我的小天使,自从有了你,妈妈知道什么叫归心似箭,知道什么是自己的责任,知道什么叫要教育你自己要先锻造好自己。亲爱的小天使,是你让妈妈知道什么是生命的感动,感动奶奶带妈妈来这个世界,感动爷爷奶奶抚养我们长大,以后妈妈会把这份感动传递给你,将来你又传递给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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