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的局》第四部从鬼谷子向苏秦、张仪二人分析当今乱世天下的形势,准允苏、张二子下山,替其实现“天下一统、安居乐业”的宏愿开始,讲述了四个弟子在乱世战国时代的各种故事。孙膑和庞涓联合作战,助宋国击退强楚的征伐不说,还助魏国扩城数座,孙膑虽不为主将只是监军,但此战之后也名声鹊起,为庞涓辣手害自己埋下了诱因;张仪下山后,取道越国,用其所学口舌之术舌战越国君臣使越国国君无疆弃齐伐楚,随后赴楚献计灭越后受爵拜客卿;苏秦下山后赴秦意助秦惠文王一统乱世,不想在万众面前道破秦一统天下的天机,遭惠文王逼杀,险些丧命;孙膑宅心仁厚、处处避让庞涓,却还是逃不脱鬼谷子的卦辞,被庞涓施计陷害受了膑刑。
这一部中君子、小人、能人、智士纷纷登场,斗智斗勇、各显身手、欲罢不能。最虐心的一个片段便是秦惠文王与苏秦的对手戏。
惠文王求贤若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高于公孙衍的“大才”苏秦,本想启用之壮大秦国。不曾想苏秦聪明反被聪明误,揣摩出了亲王心思后在开坛论时局时,道出了天机——放眼天下,日后唯秦方能一统天下,这与秦孝公弥留之际给出的黑匣子里的密信“周数八百,赤尽黑出;帝临天下,四海咸服。老聃。”不谋而合,这让惠文王惊喜交加之余又平添了无限的烦恼:虽然有一统天下的宏愿,但是国力尚未达到他可以掌控的时候,而苏秦公然说出他深藏在内心的想法,若是现在重用他,则是公然告知天下他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天下列国必会以他为敌,以秦国为敌,群起而攻之,这对秦国来说是弊大于利的事。所以权衡之下,惠文王发出追杀令,逼杀苏秦。而后旋即想明白了可施缓兵之计,缓用苏秦,可苏秦已被迫逃离不见踪影。
明明是慧眼识英雄,又惺惺相惜,但为大局计,还是不得不狠下心来放弃“大才”。其实从史料来看,惠文王是个难得的明君,在小说里从识人用人的角度也有印证。比如上一部中,当他启用陈轸等心胸狭隘的小人时,会避其短,扬其长,善用其特长,间隙列国,最终秦国不但不衰弱,反而强盛了不少;还有这一部中对苏秦的处理态度和手段,秦王的识人用人之策可见一斑!正如宋人洪迈在《容斋随笔》中一针见血地指出,战国七雄争夺天下,争相任用四方游士,然而在相国这个手握实权的高位上,六国都只授予诸侯宗族与本国人,只有秦国例外,且用人不疑。洪迈由此得出结论——秦国“之所以并天下者,诸人之力也”。或许正是从秦孝公开始的这种“任人唯贤”的优良传统才是真正一统天下的关键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