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清晨,一片大的黄叶子决绝地离开,带着黄灰楼房的尘梦,离开淡青的天。随着微风,它徐徐往下荡,回想过往,曾经发过的誓,唱过的歌。它不自觉地朝上看,斑驳的光影打在它的身上,其他枝叶微颤着、抽泣着,向它告别。不要问它为什么,它只想尽情地拥抱自己,比街头情人的相互拥吻更为热烈。它抛弃所有未知的浪潮,勇敢地回应着影子的呼唤。影子过于热烈的爱,它受宠若惊,迟疑的它,开始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装出中年的漠然,好似经历了无数次伤害,将心门半掩着。
可它终究还是受不住。
面对最应获得包容的影子,为何要装模作样呢?它又像在和影子玩捉迷藏,调皮地飞舞、跳跃,不再怀疑,相信影子一定会找到它。兜兜转转,影子接住了它。一到地,它便将自己那孱弱,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的身子,轻轻地覆上去,怜爱又打趣着说,唔,在这儿了。最后它缓缓地摩挲着,没有轰轰烈烈的爱,它们静静地相互依偎着。
张爱玲的《落叶的爱》,仅仅描述了一片落叶飘落到地上的过程,不过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而张爱玲却写出了这样唯美的诗句。落叶,与它影子的关系很简单,只是在阳光照射下所出现的常见的光现象,但在她的笔下,落叶和它的影子之间的互动充满了爱,仿佛它们之间的爱,连绵不绝……
我们再将这首诗与艾青的《爱荷华的红叶》相比较。《爱荷华的红叶》整首诗的内容,通俗地来讲,就是爱荷华的红叶很红,简单明了。感觉有点像豪放派,大大方方地直接描绘,表达。我们曾经学习过艾青的另外一首诗《我爱这土地》中,“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们从中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艾青对祖国照片土地浓烈地爱,不加隐藏。与之相比较,张爱玲《落叶的爱》颇具朦胧美,内敛含蓄的情感在诗中也能得到体现,再去细细地品味,这种情感还有些温暖,有些若隐若现,有些克制,甚至是压抑。我在这首诗中所体会到的情感是矛盾的。想去爱,也许是不敢爱,或是不能爱,不会爱,其中的意蕴深远,能够给人带来更多的联想和幻想。
同样是爱,张爱玲笔下,落叶对影子的爱是温暖的,含蓄的,克制的。而艾青则是表达了对红叶浓烈的喜爱。看看他用的词,“鲜血”、“火焰”、“燃烧”,这是多么热烈的情感啊!这种情感一下子就带动着我,使人心情澎湃,高昂亢奋。两种表达方式的不同,不仅仅与表达的对象不同有关,也与诗人创作的思维特征有关-。而诗人的思维特征又与其性别、年龄特征、家庭环境、经历的重大事件等有着密不可分地联系。
当我进一步的挖掘诗人的创作背景时,发现同时感慨,诗歌来源于生活,也透露了诗人的性格特征,而我乐此不疲地在这过程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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