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已经多少天了,我居然懒得看书,也懒得说话。
看电视。滥了的情节,厌烦。居然炒了一遍又一遍冷饭。白天其他人讨论剧情时我几乎不能插得上嘴,总是后知后觉。大家这么七嘴八舌地拿着虚构出来的人生指点江山,似乎也乐趣横生。曾经喜欢叽喳大白的语言胜过纯粹的文字,可是现在觉得沉默到底是件轻松的事。不可抗拒地,我渐渐地被许多这样轻松的事吸引麻醉。
以前看看易中天,林语堂,我时不时会有紧张感,无心再看下去。还是看看杂七杂八地网络短篇、闲情散文,流行杂志什么的比较轻松。虽然看多了叫人腻味,至少可以走马观花,也可以翻着翻着睡眼朦胧,不必反复咀嚼,像牛反刍一样非得嚼出个什么味儿来。想起杨过和小龙女在坟墓里说:我们将来到江南去。养几只小鸡。在门口晒晒太阳……春暖花开的时候我是否也可以多几只小动物来养?最想养的就是小兔子。又转念,家中会否又给折腾得天翻地覆?
在动漫,武打小说盛行的时代,对金庸小说里的细节不敢说烂熟于心,也是相去不远了。堆砌的《龙珠》《机器猫》是当时的宝。那时候很大部分时间也无外乎奉献给了金庸席娟之流。好像有些无聊,还煞有其事地评论谁谁谁的文笔粗糙。但是如今客观地来看还是得感谢他们没有在书里埋下太多人性的糟粕。但是现在却更能沉醉在写实的作品书本中,纪录片中,对于韩剧连续剧综艺节目几乎不感冒。这大概就是成长的代价,理性占了上风,慢慢埋没了直觉。
八十年代出生的,感觉我们成长的年代,贯穿了太多理想主义浪漫主义的风潮。80年代的孩子是尴尬的一代,没有60年代的纯粹,没有70年代的现实,没有90年代的洒脱, 可是向我们扑面而来的,却是现实到冷酷和杂乱的世故人情。所以注定要有一道创痕的阴影在我们的头顶若隐若现。如阳光下班驳的树影,脊梁滚热,内心冰凉。
偶尔还翻到以前的摘抄,古今诗人的经典巨作或是无名诗人的燕青涂鸦赫然眼前。可我现在几乎已念叨不清一篇完整的我曾经读过他们的诗。不知还有多少人会记起顾城和海子?不知有没有人记得席慕蓉的诗?我曾经在别人的文字后面写批注。我的知心朋友再在我的文字后面写评论。想起那些时候心里便漾起还残留着的一点点温暖。唯美真实。
时常坐在公交车上,听见身边姑婆阿姨家长里短。一次听身后一对夫妇和他们身边一位熟人起劲地在评说自己的兄弟姐妹。千言万语,主题就是他们的兄弟姐妹们都在绞尽脑汁占自己的便宜,好逸恶劳,而他们两个是最大度最能干的。我转头看看他们的脸,刀刻一般的皱纹。一对透着点精明的苦干家。他们的生活圈子有限。所以他们对许多事情的琐碎细节都在意得很,并且很注重自己的表现,同时也要得到周遭的认同。身边好像很多这样的人,或者又可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为之舌战的领域。表面平静的我,内心其实是崩溃的。不是像别人评论的那样,后知后觉,不爱管闲事,而是一眼看到底,立即在心底划分好楚河汉界,以至于懒得开口,不屑多言。人们向来会和自己志趣相投的抱团以便进一步填补自己的信息沟。任何家话社团都发现最后拉拢不了我,我也自知没有能力和任何一个小团体共谋到底,扯着嘴皮比谈资,所以保持距离,便于来去自由有时,会见到一人拉着亲朋吐苦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自己的不幸之灾。在场的其他人边听边很老成地叹息,同情又觉得可恨。愤愤的,骂骂咧咧的,出主意的,七嘴八舌,闹闹哄哄一团,可是我知道他们其实是拆不散的一家人,一团人,一伙人。对那么多小事情要这么颠来倒去编辑、斥责、衡量、炒作,争一时气场,拉一天脸长,是因为生活其实无聊,与天斗实力不够,与人斗其乐无穷。老老实实踏踏实实日复一日就事论事的生活要多单调就有多单调。所以人们总要在死水里起点微澜,当然也只会是微澜。捯饬捯饬挺好,动静大了就经不起折腾了。有这么点观望还可以从中感觉到自己的地位,显示自己的洞察秋毫,确认自己的身份地位,彰显自己的经验学识。
白天,耳边翻涌着其他人的唧唧歪歪;深夜,莫名地也会害怕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人,害怕自己也会在生活的细节里方寸必争。然后,沦丧的是曾经的疆土。说到底,是自己修为不够深,格局不够大,心胸不够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