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亲眼目睹一对夫妻吵架,吵得很凶,丈夫甚至殴打妻子,他们的小孩就孤零零地站在那,看着一场厮杀,哭得歇斯底里,不久后,小孩擦了擦眼泪,径直走到丈夫跟前,紧紧抱住丈夫的腿,噗通一声跪下说,爸爸,我求求你,你能不打妈妈吗?我求求你,你爱妈妈好吗?丈夫收手了,恶狠狠地对妻子说,看在孩子求我的份上,我就不打你了……
到现在,我都在怀疑我看到的那一幕是幻境吗?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可那么真实……我对于我这种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的行为感到深深的自责和心痛,我有时候在想,我当时要是能够及时阻止那场厮杀该有多好,又或者我能够守护在孩子的身边,让他永远看不到那场厮杀该有多好……而当时,我只能等夫妻带着孩子走后,默默地蹲在孩子下跪的地方,抚摸着喃喃自语,孩子,你受苦了,但愿你能够忘掉今日的伤痛,快乐地活着。
就在前几天,在医院,我有缘碰到了那个孩子,可喜可贺,孩子现在高大俊朗,我们互相寒暄了几句,孩子跟我说道,妈妈刚动完手术,很虚弱,可是,所谓的爸爸却拒绝照顾妈妈,真够让人寒心的,孩子又跟我说,身为男子汉,我必须照顾好妈妈,还要兼顾好工作,以后我要给妈妈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没有厮杀,更没有需要乞讨的爱……我关切地问道,那你有规划过你的人生吗?孩子呆愣了会儿,说道,从我下跪的那天起,我就发过誓,以后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我都不会屈服,我必须咬紧牙关挺过去,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发现,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人心是那么得丑陋,可怕……而我必须强大。
我并不知道这些年那个孩子又经历了多少水深火热,在他身上,我看不到一丝青春的快乐,他的全身渗透了疲惫、绝望及仇恨……
这份乞讨来的爱,装了多少人的血和泪,又耽误了多少人的一生,我不曾估量过,但愿那个孩子不曾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