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随笔

九月的第一天,我提着行李踏上了回家的列车。这是一趟计划之外的行程,却也是自由出逃的一程。

整个八月在黑色中度过。白天忙工作,木然地被各种事情推着走,不能分神也不敢分神。难熬的是晚上,那些需要独自面对的时刻。幸运的是,我挺过来。九月,到来了。

告别忙乱的八月,我早早地请好假,把工作安排妥当,由着自己的心任性一次。

故乡是个神奇的存在,是种融进骨子里的DNA。提着行李箱走下火车的那一瞬,熟悉的画面、声音、味道、气息,不用刻意回忆,通过视听触嗅味觉统统扑面而来。

那些温暖过胃的味道。胡辣汤浸油条是童年的味道。读小学时,每到周末外公都会骑着自行车载我上街。我有时候坐在后座上,有时候坐在前面横杠上,看起来像个骄傲的小公主,满心念着香喷喷的胡辣汤,再加上几根香喷喷的刚出锅的油条。油条浸入汤内,变软了,也更香了,成了那时小小的我,心头最爱。就连此刻想起,仍会忍不住咽口水。如今我远离家乡,远离家乡的味道,更远离那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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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那些难忘的人。血浓于水的家人,许多年友谊见证彼此青春的友人,还有以为能走到最后却转眼倏忽已逝的恋人。是这些人,带着我走向成长和成熟,也见证了我的成长和成熟,在我的生命里深深刻下痕迹。时间在老人和孩子身上的痕迹最明显,人一生的变化左不过在成长和衰老。表叔家的小弟弟,10年我高考时还在妈妈肚子里,转眼已经长到一米多高,上小学了。小时候动作麻利的外婆,头发已全白,也越来越矮了。看到了时间带来的喜悦和残酷,越来越深刻感受到时间的宝贵。

家乡的水土和风景。这几年不太关注家乡的变化,因为每次回去都很匆匆,忙着各种饭局和聚会。这次回家倒是真的静下心感受了一番。一座北方小县城,没有大城市的灯红酒绿,有着特别的平静和安逸。我的家人每天这样周而复始地生活,小时的玩伴顺其自然地结婚生子,平淡而富足。在家的几天先是连阴雨,后面终于看到太阳公公的笑脸。新开发的滨河路风景很好,和着初秋的微风,蓝天白云伴着青草绿水,竟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也许,能够自由呼吸、畅快生活就该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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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为了散心,也是为弟弟入伍送行。从小爱看特种兵、想去少林寺,这个有着军人梦想的少年终于在17岁这年如愿以偿。关于心事也终于渐渐释怀。梁静茹在歌里唱“放开了拳头,反而更自由”,我终于明白,如果能够各自安好,就该放开手。从前一路平坦经历太少,想法太过简单,所以经历让人更丰富。回头看看过去,不追悔,亦不怨恨,挥手作别。感谢过去有过的温暖记忆,期待未来的美丽故事,我会带着爱与勇气,重新出发。

再见。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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