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的第一封信

见字如晤

许久不见,不知你过得好不好。我听到外面风吹叶子的沙沙声,像蚕食桑叶。忽而一个刹那,想到远在三年前的一句话,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你说你在火车上见到一只白鹤停在牛的身上,很有意境。

那是一场美妙的火车之旅,是久别重逢的归途。情人间说的话总是毫无道理可言,没有逻辑地想到哪,说到哪,只是想对你说而已。想诉诸于你的,不论是天南海北还是平凡世界,都是情话。

最近还好,没有生病,日子也有好好地过,饭也是照常吃的。近来读书看资讯听音乐,总能偶遇许多你感兴趣的内容,不能分享给你,不是很习惯。于是我自己消化掉。这倒让我想起当年一起看过的影片《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有一句台词是这样的——

我所认为最深沉的爱,莫过于分开以后,我将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

从此之后我有了软肋,却再无铠甲。不过没有关系,我可以活成我自己的铠甲,更服帖不是吗。

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原本四五百页的单词书二十多天也背了一轮下来,百词斩上的记录也显示我已经坚持八十天,换算下来,近三个月,一个季度过去了。

如今是小满,物至于此小得盈满。小满这个词用的太贴切,节历书上说其含义是夏熟作物的籽粒开始灌浆饱满,但还未成熟,只是小满,还未大满。二十四节日里有小暑大暑,小雪大雪,却无大满。为何?

只因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所谓物极必反,恰是这个道理。小满尚且有余地,若是大满,则不好。

人与人是否也是如此,一朝轰轰烈烈,如烈火烹油,腻地如胶似漆;越发显得一夕间天涯四散,终成陌路的苍凉。倒不如留有余地,互相扶持的漫长情意。爱人八分,剩下两分爱自己,或许不全然毫无道理。

忘了和你说,这几天在看《水浒传》,非常酣畅,男人间的义薄云天叫人很快意。且书里好汉们动不动就喝酒吃肉,虽粗豪些,可是看了爽快,总是馋,馋酒也馋肉。花和尚鲁智深在五台山时截了人一桶酒,开了桶盖,只顾舀冷酒吃,直吃了一桶。我是不会喝酒的人,看到此处也想尝尝。

后来他去小酒店要酒肉,牛肉没了,庄家取半只熟狗肉,捣些蒜泥,鲁智深大喜,用手扯那狗肉,蘸着蒜泥吃,一连又吃了十来碗酒,吃得口滑。当然,此处的狗肉或会让人不适,但,白描地确实勾人。

你知道我这个人,脾性还是不错的。但你申诉过,说一旦弄掉了或是扔了我的吃的,我总表现地很生气,像炉子上冒热气的茶壶。你的比喻我有的时候真的不是很懂。

好吧,我确实会比较恼,我不喜欢浪费食物,舍不得放弃。固执地认为,在肚子里的才是我的。而你不然,你对吃很讲究,不勉强自己吃不喜欢的食物。一旦饱腹,就立刻放下筷子。这是一种决断力,我没有,我不忍剩下,这是不太正确的消费理念。

我知道的。

说起来,我还算是了解你的。不知不觉中,我们对彼此都输入了自己的价值观,有些不能融合,隐约地存在着。当然,有些已经潜移默化地渗入行止举动。

对着镜子,微笑,竟有你的影子。

写于丙申年农历四月二十五日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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