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设计】
表扬
文/伊宁
相对于语言,我更喜欢书面,仿佛那些表扬就是一张张奖状,张贴了我所有的虚荣和梦想。
——题记
因为叛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喜欢表扬。比如我妈逢人会说“这孩子学习很好,就是长的丑点”,我的生物老师站在街上跟我爸说“她一点也不聪明,就是勤奋”,总是听得我心里酸溜溜的。不好就是不好呗,干嘛还“然而”“但是”呢?大人们可真是的。
于是,但凡有人夸我,我都会觉得虚伪。倒是数学老师很好,期末考试千篇一律地给我写评语:“该生品学兼优,热爱学习,热爱劳动,尊敬老师,友爱同学,有集体观念……希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打开薄薄的评价手册,看到他鸾翔凤翥、铁画银钩的钢笔字,我都会想到他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裤,洁白的衬衫掖在裤子里,锃亮的皮鞋跟头发首尾呼应相得益彰。这么帅的老师说什么都好听。只可惜天妒英才,在他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30出头,因为应酬太多,某日醉酒后竟猝死于麻将桌。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有一种表扬,虽然波澜不惊,但甚是想念。
记忆里最得意的事,是美术作品被悬挂,征文作品被展览。风云际会的学生时代,仿佛万众瞩目了就可以一步登天。我偷偷跑去看自己的临摹大卫,与高手相比固然瑕疵很多,但呼之欲出的英雄主义令人震撼。我的《回乡偶书》获一等奖,像头雁一样站在所有展板最前面。为此,校长亲自找我谈话:“农村孩子,念书不容易啊!每次回家要学费都这么费劲吗?”“嗯。”能说什么呢?从上小学开始,一要学费,我爸就会劈头一句:“总要钱,问问老师要爹不?”我敢说吗?我那没文化的爹从来就对老师没有过好感。那个月,莫名其妙的得了奖学金,半年的伙食费解决了。当我把一对毛茸茸的大枕巾交给母亲时,她问:“咋来的?”“比赛得的。”我轻描淡写地说。“哦”。她把枕巾包起来,估计要若干年后给弟弟娶媳妇用。有一种表扬,虽然大庭广众,但刻骨铭心。
还有后来所有鲜红的荣誉证书,所有奖杯奖章,所有书信往来,所有留言短信,我都一一珍藏着。真的,我的成长离不开批评,更离不开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