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一个诗歌痴迷爱好者,也不是专业研究者。有时候内心彷徨,就会读一读这位诗人的作品。
最近到了年底,事情多,各种情况又层出不穷,我开始重读这部诗选。今天就和大家分享一下吧。
2012年,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辛波斯卡诗选:万物静默如谜》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2014年,出版社趁热打铁又出了一本《我曾这样寂寞生活:辛波斯卡诗选2》,不过由于书名的档次和译者的变更让两本诗选的口碑有着较大差异。
不过那不是重点,还是让我们回到《万物静默如迷》。这本书的亮点很突出,首先肯定因为是辛波斯卡于199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一句“我偏爱写诗的荒谬╱胜过不写诗的荒谬”让多少人倾倒。
其次是作品文艺的译名和装帧设计,神奇的是这本诗选如诗一般的书名并非来自她的任何一首诗作。
而我第一次看到这本书时恰恰就被它的名字吸引了,可能这是一种另类的缘分(也庆幸它没有让我失望)。诗选的书名让我想起《寂静的春天》。两本书当然毫无关联,但它们都给予了我们想象空间,当万物都静默,谜题要如何去猜解?
再者就是辛波斯卡的《一见钟情》这首诗是几米创作《向左走,向右走》时的缪斯。
在这本绘本中,几米开篇就引用了《一见钟情》中的诗句:“他们彼此深信,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但变化无常更为美丽。”
如果说辛波斯卡是几米的灵感来源,那几米也可以算是她在中国的伯乐。书籍营销的时候,几米的这部漫画经常被拉出来帮忙。
这首诗的最后一节也很美:
每个开始
毕竟都只是续篇,
而充满情节的书本
总是从一半开始看起。
凭借这几点优势,这部诗选问世后销量成绩还是挺不错的。其中当然就有永远喜欢吃这套的我的一份力。
辛波斯卡的诗歌题材范围从大到小无所不包,我当然还是一以贯之,最喜欢那些精湛的比喻和精妙的哲思,在这里随(jing)便(xin)举几个例子。
当我说出“未来”一词,
第一个音节便已成为过去。
当我说出“寂静”一词,
我就立刻打破了这种寂静。
当我说出“乌有”一词,
我就在创造一种无中生有。
《三个最奇怪的词》
泥巴路上躺着一只死甲虫。
三只小脚小心翼翼交迭于腹部。
不见死亡的乱象──只有整齐和秩序。
目睹此景的恐怖大大减轻了,
绝对地方性的规模范畴,从茅草到绿薄荷。
哀伤没有感染性。
天空一片蔚蓝。
《俯瞰》(节选)
这里躺着,像逗点般,一个
旧派的人。她写过几首诗,
大地赐她长眠,虽然她生前
不曾加入任何文学派系。
她墓上除了这首小诗,牛蒡
和猫头鹰外,别无其他珍物。
路人啊,拿出你提包里的计算机,
思索一下辛波丝卡的命运。
《墓志铭》
阅读完这部诗选后,我最喜欢的一首就是《种种可能》,当然要分享出来让大家一起喜欢。
我偏爱电影。
我偏爱猫。
我偏爱瓦塔河边的橡树。
我偏爱狄更斯,胜于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偏爱喜欢人们
胜于热爱人类。
我偏爱手边放着针线,用于不时之需。
我偏爱绿色。
我偏爱不把一切
都归咎于理性。
我偏爱例外。
我偏爱及早离去。
我偏爱和医生谈点别的什么。
我偏爱线条优美的老式插画。
我偏爱写诗的荒谬
胜于不写诗的荒谬。
就爱情而言,我偏爱毫不特殊的纪念日,
那样就可以天天庆祝。
我偏爱这样的道德家,
他们不向我作出任何承诺。
我偏爱狡黠的仁慈,胜于使人轻信的仁慈。
我偏爱穿便装的大地。
我偏爱被征服的国度,胜于征服别国。
我偏爱有所保留。
我偏爱混乱的地狱,胜于秩序井然的地狱。
我偏爱格林童话,胜于报纸头版。
我偏爱无花的叶,胜于无叶的花。
我偏爱割掉尾巴的狗。
我偏爱明亮的眼睛,因为,我的如此晦暗。
我偏爱桌子的抽屉。
我偏爱许多此处并未提及的事物
胜于许多我不愿说出的事物。
我偏爱那些散漫的零
胜于被编排成序列的零。
我偏爱昆虫的时间,胜于星辰的时间。
我偏爱在木头上敲打。
我偏爱不去问还要多久,什么时候。
我偏爱惦记着可能性,
存在自有其理由。
谁能不爱猫?那是精灵在人间的化身。
谁能不爱电影?它将人类的生命至少延长了三倍。
谁能不爱格林童话?童话世界是幻想爱好者的天堂。
我偏爱。
我偏爱一切有趣的东西。我偏爱存在无数可能的人生。我偏爱充满未知的选择。
每次感到迷茫的时候,我就会读一读这首诗。人世间还有如此多的可能,不能在此刻放弃,让心变成一颗又臭又硬的石头。
共勉。
感谢看到最后的你们,请允许我用诗选中(我认为的)最甜美的几句诗来结尾,祝大家日日是好日。
雪人,我们这儿有星期三,
ABC,面包
还有二乘二等于四,
还有雪融。
玫瑰是红的,紫罗兰是蓝的,
糖是甜的,你也是。
《未进行的喜马拉雅之旅》(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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