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的晨雨在栅門邊等待
赤着脚,衣衫襤褸,像乞讨的女孩
久久伫立在林中,在牧草場上等待
在窗邊無言,在我睡眠之際看着我。
晨雨,你默默環繞着房子和栅門而行,
你爲何有如此安寧的脚步和如此輕柔的脚?
你是白色的夏天本身。她把你遣送到
那我們不再留意襤褸衣衫的人們的房子。
然而無論你在什麽地方走動,無論你在什麽地方
把辽闊的寧靜賦予草叢,田野都發光發熱。你是誰
那無言歌唱上帝心中的孤獨
又用如此盲目的愛撫遮住我們窗外的人。
早課抄了北島翻譯的挪威诗人羅尔夫·雅各布森的诗歌《黎明的雨》。北欧詩人的詩歌在我讀來,毫無例外都有着跟中國傳統詩歌中山水田園詩相類似的東西,那就是對自然、對自然萬物一種深刻的感悟,一种難以言説的親近。我喜欢多年之前詩人北島创作的詩歌,而現在我更喜歡作爲一個詩人譯者的北島翻譯介紹的這些沉静、质朴的北欧詩人的詩作。
昨晚睡得不是很早,有時意不想的到事情或許打亂早已形成的生活规律,讓人不能够按照慣性安排自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生活。但意想不到的事情是不會時時發生的,祇是一種偶然。事實上,有時這些所謂的意想不到的事情説到底還是因爲没有一個强有力的抑制能力而拿出來做托辭的。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而有些事情或許就没有必要一定去做。但無論睡得早與晚,都不影响第二天早上四點半鐘的起牀的。秋意漸濃了,已是深秋時節了,天亮得也愈晚了,早上五點鐘時,窗外還是黑朦朦的,但從東方天際依稀隐現的鱼肚白,便可断定今天應該是一個大晴天。
早課後依然是讀書,繼續艱難地讀汉娜·阿倫特的《極權主義的起源》。最近讀期刊,在一篇文章中讀到一個很新奇的名詞“威权制度”,我覺得在一些特定的語境中“威權制度”是應該約等於“極權主義”的。而且無论是威權制度還是極權主義都與民粹主義有着千絲萬縷的聨系。我强烈地反感打着高尚的旗號並且以人民的名益去施行反自由、反民主、反平等的专制政治。
又是周二,學校的早課時間是依然是語文的晨讀。开學两個月了,高一年级的晨讀一直堅持着,开展得很好,而且各班的孩子們已經餋成了每周二、周四語文晨讀的良好习慣。张开嘴。大聲地讀出來,是培餋孩子們感知文本、体味情感、品鑒意韵的絶佳甚至是唯一的路徑。我還想説周六上午去南照山,在木栈道起點的平臺上,那一羣大大小小的孩子們的誦讀聲給我带來的那種震撼。那一刻,我覺得南照山的山嶺林木都充满了靈性,原本並無出奇的風景也變得亮丽起來。也許我过份夸大了誦讀的作用,但我就是很固執地認爲堅持誦讀不放棄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的。
上午的課是二、四莭。下周就要期中考試了,對高一學生來説,這一次考試還面臨着文理分科、重新分班的抉擇。毫無疑問,這對孩子以及對孩子的家长來説是一種折磨甚或是一種摧残,無可奈何,也無從回避。在短短的一個學期裡考试安排得多了,一定會影响到正常的教學計劃的,至少對語文學科來説,會把進度計劃弄得一团糟。一班還在講讀《記念劉和珍君》,二十班講完了《小狗包弟》。但總覺得講讀得不够儘興,還有好多東西没能跟孩子們一起探求、研討,甚至還没有能跟孩子們一起去儘情地誦讀过課文。
明天十九大就要召开了。据説,明天,省委組織部一個高规格的檢查組要到東豐來了,還据説這個檢查組是一定會到東豐二中來的。好像從开學开始吧,上上下下都在忙碌,似乎就是爲了两件事,一件是迎接十九大,還有就是迎接省裡這個高规格的检查組。形式的東西總是做到極致的,上面怎麽要求的,我們並不知晓,但下面的作爲,我们却親眼所見、親耳所闻。總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在和孩子們一起閱讀《一九八四》時也曾産生过。
晚飯後繼續去西城区走步,空气质量比昨天好得多了,至少看不到迷濛的煙霧了。風很大,萧瑟肃殺的西風中,秋意愈濃了,臨街的楊樹的葉子落得已經差不多了,烚燈光下祇能看到幾光秃的枝桠。有幾分萧条冷落,但也有幾分寂寥孤獨,而這樣的一秋夜,有这樣一種感覺,又何嘗不是一種快意和享受呢?
晚課抄了漢樂府詩歌鐃歌十八曲之《將進酒》:將進酒,乘大白。辨加哉,詩審博。放故歌,心所作。同陰氣,詩悉索。使禹良工,觀者苦。
抄了《論語·子路第十三13·11》:子曰:“善人爲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殺矣。誠哉是言也!”
抄了《禮記·檀弓上第三》:子上之母死而不喪,門人問諸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喪出母乎?”曰:“然。”“子之不使白也喪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無所失道,道隆則從而隆,道污則從而污,汲則安能!爲伋也妻者,是爲白也母;不爲伋也妻者,是不爲白也母。”故孔氏之不喪出母,自子思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