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观赏鱼已有些年头了,初涉此道完全出于偶然。
每年的暑假或寒假照例要走山涉水,出去散散心。远近长短全凭兴致,有兴致时就远些长些,没兴致时就近些短些。每到一处景观几乎都不缺寺庙,虽说我是唯物主义者,但出于好奇偶尔也会占上一卜,每每读卦,觉的歧义颇多且有普适性,既可理解一,亦可解读二,既可针对张三,亦可按上李四,于是便一笑了之。然次数多了,竟发现了一条规律,佛、道二教均指我有“命中缺水”一说。是年,终于在云南泸沽湖畔的女儿国,花了些银两,请摩梭人指点这般。当地的高人给出了种种办法,唯有养鱼相对简单。便从那时起,开始了养鱼。
按摩梭高人的要求做实在不是件容易事。什么鱼缸的形状、鱼的数目、鱼的颜色与五行均有关系。圆形为金、长方属木、正方当土、六角指水、三角或八角对应火,不同的形状还要放在不同的方位,才不悖相克相生之道。再加上鱼的尾数、颜色对应的五行关系,考虑房屋的结构、取向、周围的环境等等等等,交织在一起就变得异常复杂,这些关系就跟五维空间一样,难以琢磨。好在我的物理思想占领了我大脑的主要部分,说一千道一万,鱼缸的存在影响了周围的地磁,改变了罗盘的指向。最后,我终究用科学的思想和见仁见智的审美确定了下来。
养鱼的技术活就小菜一碟了。尽管有水温、水质、酸碱度、软硬度、细菌含量等指标,但通过看书和操练,经过大脑的思考和加工,很快就掌握了。期间分别养过金鱼、锦鲤、热带鱼,小型鱼、中大型鱼,最后定位在龙鱼,据说金、银二色招财,伴以黑色鱼打底,可稳住财气。要说难掌握的数“懒”和“勤”。一般来说要懒,就是不要“勤”着去喂食,五天不喂没事,或许还更欢,若一天喂五次,迟早“翘辫子”。不能“勤”换水,经常换水就改变了鱼的生存环境,当鱼鳞不能调节环境的变化时,就会得鱼鳞病,烂腮,继而肠道发炎,最后不治而亡。就是换水也只能换三分之一,万不可全换的。所谓“勤”,就是每天要关心它,看看它,当你远远欣赏的它的时候,宝贝就欢腾起来,来来回回摆出各种pose,还不停地眉目传情……
养鱼,也是一种情操。每月一、二次的换水,是个体力活,对天命之年的人来说,算是一种健身。忙完一天的工作,看着鱼儿悠闲地游来游去,你心中的怨气会消沉,心跳会随着鱼尾的摆动而平稳,“水”便克了“火”。如果,沏上一杯茶,边品边赏,你就会静静地思考人生。是啊,人的一辈子,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一闭一睁”,亦或“一闭不睁”。人正如东坡而叹“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唐代文学家陈子昂曾悟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过去的,再不能往回过,当下,才是要把握的,才是不得不努力的。养鱼的“勤”和“懒”对于生活,未尝不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