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之后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过简书了,前几天上班路上无聊翻看手机时打开了简书,看到了关于“父母爱情”的征文,点进专题我看到了很多故事,一字一句都是关于我们父辈的爱情,霎时间那些儿时的片段蜂拥而至,温暖的记忆冲散了我对生活的所有抱怨和不满。
我家六口人,我排行老三,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爸爸和妈妈都是1964年生人,爸爸比妈妈大一个月。
我记得在我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早上妈妈显得格外高兴,我好奇的问妈妈有什么高兴事,妈妈微红着脸跟我说,“你爸爸今天出门的时候,给我放下了一千块钱”,我不解的接着问,“爸爸不是经常给你钱么?”妈妈迟疑了片刻,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些了,“你爸爸走的时候我还没起床,他走的时候掏出一千块钱给我放枕头边,亲了我脑门一下,跟我说‘老婆辛苦了’,嘿嘿”说完妈妈红着脸向我笑着摆手,一幅娇羞女孩的模样,那是我第一次理解父母之间的爱情,也是第一次对爱情这个词有了理解。
爸妈是相亲认识的,据说爸爸是低着头进去相的亲,爸爸只看到了妈妈的脚就同意了,妈妈也对这个183cm高害羞大男孩很有好感,在那个思想还未开放的年代,爸妈谈了三年的恋爱。
在想当初的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很严重,我爷爷也不例外,在生下大姐二姐之后,爸爸表示不想再要了,爸爸很喜欢女儿,但执拗的爷爷还是常给爸妈做工作,传达没有儿子就没有根之类的思想观念,于是便有了我,然后相同的流程有了弟弟。
80年代许,全国经济发展一片繁荣,争当“万元户”的标语贴满大街小巷,思维活跃的爸爸在村里创业非常顺利,很快便有了自己的挣钱模式,制作推销,越干越大,外出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妈妈在家一边照顾我们一边帮爸爸打理生意,每次爸爸回家都会给我们带礼物,可能是衣服,可能是玩具,妈妈从没有过礼物,但拆礼物的时候却比我们还开心,以前没在意过,后来才明白,爸爸回家,就是给妈妈最好的礼物。
2004年的时候爸爸的生意受到重创,厂房需重建,跟了十几年的工人全部解散,需要重起炉灶再谋生计,爸爸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有了白发,长了胡须,我虽年幼,但也能明白爸爸遇到了大困难。那一年,爸妈的屋子常常整夜灯火通明并传出低声私语。妈妈没有什么文化,书只念到了三年级,不知道爸爸妈妈谈了什么,但能肯定妈妈一定给了爸爸很多安慰与鼓励。
时间很快,我们都已成家立业,爸妈却老了,日复一日的劳碌压垮了妈妈的双腿,虽能走路,但每走一步如同针扎。
2018年初,在我们的劝说下妈妈同意了做双腿手术,爸爸跟我们说他自己就可以,坚持不让我们请假去陪床,在手术前一天的晚上,我同妈妈打电话,再次表示我可以请假去医院,妈妈向我说,“明天我进了手术室你再给你爸爸打电话,多给他打几个,听听他的意思,你再决定来不来”。
我不太明白妈妈的用意,第二天一早妈妈进了手术室,我赶忙给爸爸通了电话,起初爸爸表现很轻松,依旧不同意我去医院,每隔半小时左右我会再次给爸爸打电话,我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低落,言语里透露出了焦虑,我再次提出去医院的时候,爸爸没有推辞便同意了,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找领导请了假,坐上高铁就飞奔到医院去了,到医院的时候妈妈还没有出手术室,抱着棉被站在手术室门口的爸爸像个孩子一样局促不安,我让他去趟卫生间,爸爸执意不去,嘴里一直小声念叨“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不出来……”,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不要命的手术,但是能深切的体会到爸爸害怕失去妈妈的痛苦。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爸爸抱着棉被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六个小时。
手术室门打开的时候,爸爸一个箭步冲过去,盖棉被,摸头,摸手,看输液瓶,推病床,红着眼圈说不出来话,我和医生做了交接工作。
妈妈在医院里住了21天,爸爸全程陪护了21天,妈妈瘦了20斤,爸爸瘦了30斤。
由于生意往来需要,爸爸的身体被烟酒熬夜搞坏了,陆陆续续的来了疾病,糖尿病、高血压、心脏病、肠炎等等,对爸爸打击最大的应该是口歪眼斜,一向爱笑的爸爸无法面对自己“狰狞”的模样,失落了很久,常常对着镜子自嘲,妈妈寻遍了医院与偏方,百治无效,最后二姐建议去做个双眼皮,让眼睛舒服一些,在手术室门口等爸爸的妈妈,像极了当初等妈妈的爸爸。
后来我也遇到了我的白马王子,起初父亲不是很满意,我很纠结,面对父亲的不赞成我选择了沉默,妈妈却表示很同意,后来不知道妈妈向爸爸说了什么道理,爸爸一反常态同意了,再后来我实在是好奇,就追着妈妈问她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爸爸,妈妈说:爸爸不同意是出自父亲对女儿的保护,他希望你嫁的更好,希望你能理解你爸爸,我觉得小伙子对你是真心的,我相信爱情,因为爱情,从不会有悲伤,你们会幸福的……
故事很多,我不知道从哪开始写,也不知道该用哪个故事结尾。
父母之间的爱情在我看来已经变成了亲情,一种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亲情,很感谢爸妈之间的爱,是他们让我相信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