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子衿
-01-
我和袁北城、阮夏住在一个院子里。从幼儿园开始,我们三个就是一起去一起回一起玩,两青梅一竹马,妥妥的三小无猜!
阮夏,因为出生在七月份的夏天,小名又叫阮七七,我们都喊她七七,后来在2011年的夏天,贝克汉姆家的小公主出生了,名叫Seven Haper,人称小七。阮夏便傲娇地说,谁还不是小公举?你们以后都叫我小七。
我和袁北城笑着说,恐怕只有公主同款名,却没有同款命。阮夏瞪我们一眼,谁说不行!
当时我和袁北城对此不以为然。但后来,我们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便是,"小七,你终于有了同款公主命了。"
我叫殷音,袁北城笑我说,"都说人如其名,你看看你,哪儿有半点的诗情画意,用名字骗骗人还行,一见本人就得焉儿。"
我听完之后拉着阮夏把他胖揍了一顿。
我们猜测袁北城之所以叫袁北城,是因为我们住在北城区,他对我们的幼稚表示很不屑。
那时候,我们十二岁,刚从小学同班同学升到初中同班同学。
我和阮夏三年内个子猛窜,初三毕业时身高都直逼170,袁北城刚好到我们耳朵附近。
那时候他总喜欢躲着我俩走,但我和阮夏就偏偏一边一个搭在他肩膀上,笑眯眯地。
袁北城则是黑着脸低着头,脸上写满了不爽,也时不时感叹一下为什么总是摆脱不掉我俩的魔爪!
后来我们十五岁,考进了城北高中,我和阮夏在2班,袁北城在3班。
城北高中是我们这座城里的唯三重点之一,素来都有这样的顺口溜:"一班培养北清娃,二班重本一箩筐,三班偶尔出黑马,四五六七一本光,八九十班随意考,反正二本已被包。"
阮夏对袁北城说,"我和音音已经在重本筐里了,你说说,到时候什么样儿的嘲笑,你会觉得好受,我俩一定避开这个点。"
我倒在阮夏的肩上吃吃地笑,袁北城咬咬牙,"你们等着,我不会给你们机会的!"
袁北城可能是实在不想再被我俩嘲笑了,他确实成了3班的黑马。
高中很忙,下晚自习都已经十点了,我们三个都是走读生,踩着月光下的树影,伴着梧桐道昏黄的小灯,吵吵闹闹,一路到家。
这一走,就是三年过去了。
高考后,我和阮夏上了同一所大学的不同专业,袁北城在另一所理工大学。
至此,我们一条路上的青春也终于走到了十字路口。
-02-
我们和袁北城的学校隔了两条街。
整整一年时间,我们三人一起走街串巷把这座城市的美食搜罗个遍。
袁北城笑嘻嘻地说自己有多受欢迎。
我和阮夏就在一旁笑着看他"吹牛",时不时附和一两句。
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三个人就像是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彼此最为自在,关系最为稳定。直到袁北城带着栾又灵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一切才开始改变。
栾又灵是我们学校美院的女孩,气质清新,甜美动人。
这是我们三个同桌时吃得最为安静的一顿饭,一向在我们面前夸夸其谈的袁北城此时异常正经。
栾又灵跟我和阮夏完全是不同的类型。
我和阮夏从小就是风风火火,常合起伙儿来欺负别的男孩儿,包括袁北城。
而栾又灵,是温柔安静的,她看着他吃瘪的样子,也会被逗得咯咯笑,偶尔也会加入我们的战队,弯弯的眼眸里盈盈涟漪。
袁北城大呼“我们教坏了栾又灵!"
我和阮夏常常感叹又灵这么水灵的妹子被袁北城拱了,实在有点可惜。
袁北城则是黑着脸,"狗嘴里能不能不吐出象牙!"
"你本来就吐不出!"
栾又灵抿嘴偷偷笑。
……
但这种差异并不阻碍我们逐渐建立起来的友谊。
栾又灵会在我和阮夏报名参加期末汇演时,找来戏剧社的朋友帮我们排练;会在我和阮夏过生日时,花费一星期的时间为我们各自创作一幅油画作品。
但她的英语不好,我和阮夏自习便拉上她,帮她补习。
......
但我们却忽略了一个人。
袁北城。
当我们单纯不自知的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也以为这种美好可以延续下去,一旦有小裂缝出现,美好就会变得脆弱起来,很可能一个不小心,“砰”地就碎了。
-03-
当知道我和阮夏大三的课被排得满满当当时,袁北城发来自己清闲的课表拉仇恨。
虽然如此,我和阮夏却还是能够时常见到他带着栾又灵在我们面前各种晃荡。
栾又灵经常出去写生采集灵感,袁北城没空时,她会拉上我,“音音,反正你看书去其他地方也一样是看,而且我要画画,不会打扰你的。”
“那我叫上小七。”
栾又灵说,“我已经打过了,小七明天要去上课,她的一个专业课老师下周出差,所以把课给提前了。”
我点点头,笑着说,“哈哈,那就让她苦逼地去上课吧!我们潇洒去!”
晚上在我和阮夏一个共同朋友的朋友圈里看到,五个人在座位上扮丑脸玩自拍,其中就有阮夏和袁北城。
我避开栾又灵,直接拨通了袁北城的电话,“你不是说今天没空吗?怎么还跑去蹭课了?”
听到袁北城的话,我皱了皱眉,忙问,“要不要紧?”
“已经好了,不要紧。”
我舒了口气,挂了电话,又打给阮夏,“小七,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才有了回复,“音音,不用担心我。”
国庆假期,我们四个人去了一个少人问津的偏远小镇,那是个四季如春,怡人自然的地方。
晚上,四个人拿着啤酒罐并肩走在小巷里,柔柔的风伴着飞扬的心情,别有一番滋味儿。
阮夏的酒量不太好,半听下肚,已是粉霞满面,指着天上的月亮,笑着问,“音音,袁袁,你们还记得十年前的中秋节,我们望着月亮说了什么吗?”
“记得啊,我们说以后的另一半都必须要经过其他两个人的检验,如果有一个人不喜欢,那就pass!”
我探出头,望着袁北城身边另一侧的栾又灵,笑得狡黠,“又灵,看来你合格了呢!”
栾又灵明显僵了一下,勉强笑笑。
袁北城笑嘻嘻地搂住栾又灵的肩膀,“那是,我的眼光这么好!”
阮夏右臂挽着我,头靠在我肩上问袁北城,“袁袁,如果我和音音有人不喜欢又灵,你真的会做到我们当年说的那样吗?”
栾又灵脸上的笑瞬间凝结,袁北城也愣住了,气氛一下子有些冷,我眨眨眼打哈哈,“小七,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叫他袁袁是什么时候吗?”
“高三他过生日,我们在学校广播站给他点歌。”
袁北城叹口气,“都是你们俩,每次把我名字喊得跟个女孩儿一样!害得后来我班里都没人叫我名字!”
话题一回到从前,似乎就关不住了。
我看到栾又灵落寞的表情,心有不忍,刚想说话,就听到“哎呦”一声,阮夏眉目之间的痛苦神色清晰可见,我连忙搂住她的腰,“小七,怎么了?”
“脚崴了,疼。”
袁北城蹲下身看了看,起身说,“刚才我们经过小诊所,我背着小七去看看,音音你带着又灵先回去。”
我话还没说出口,袁北城就急匆匆地背着阮夏走了。
看着夜色里的路灯映衬出的背影,我思绪一时有些飘忽,直到栾又灵扯扯我的袖子,才回过神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她,我说不出任何安慰她的话来。
“走吧。”
从此刻起,我才觉得好像第一道裂缝出现了,有什么东西开始变了。
-04-
假期结束后,我每天搀着脚伤未好的阮夏上下课,袁北城时不时带着栾又灵过来看看,一切一往如常,好像假期里的小插曲已经被遗忘。
每次的期末考试都是来去匆匆,今年的春节来得比以往都要早,一月上旬,各学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放寒假了。
袁北城放假比我们迟半个月,所以我和阮夏准备先走,回去再一起玩耍。
去火车站的那天,我和阮夏刚把行李搬下楼,就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那里。
阮夏笑着说,“音音,他就是杭彦师兄。”
我才想起来,阮夏早些日子跟我提过好几次一个叫杭彦的师兄帮了她很多,原来是本尊!
我连忙笑着说,“杭师兄好,我叫殷音,殷勤的‘殷’,音乐的‘音’,是小七的发小兼密友。早就听小七说杭师兄你人美心善,风度翩翩,今日一看,果然所言非虚!”
杭彦走过来帮我们拿行李,“阮夏,原来你叫小七,你朋友跟你一样,都能言善道。”
“我们就是平时贫惯了,跟师兄你法律系高材生相比,可谈不上能言善道。”
火车上,我和阮夏是对床,面对面躺着,“小七,杭师兄喜欢你。”
阮夏笑了笑,喃喃自语,听不清说了什么。
新学期伊始,阮夏和杭彦手牵手出现,我没有太多的惊讶,栾又灵站在袁北城的身边,笑意盈盈地说“恭喜”。
袁北城看着两人,“小七,恭喜!”目光转向我,“音音,你也该抓紧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像就是从此刻起,我们三个真的开始忙着各自的事情了。
我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整天和阮夏黏在一起,也没有三天两头吵着让袁北城请客吃饭,更不会事事都要同他们商量讨论。
我再次和阮夏坐在天台上聊天,已是两个月后。
"小七,你和杭彦分手吧。"
阮夏眨眨眼睛,"为什么?"
"他不是你想要的人。"
阮夏靠在我肩上,"音音,只有你懂我。"
我笑笑没有说话,阮夏开口了,“音音,我以后不想待在这里了。”
“为什么?”
“因为袁北城在这儿。”
看我默不作声的样子,她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容依然灿烂,“我喜欢袁北城,一直一直都喜欢他,初一隔壁班有女孩让我把情书转交袁北城,我没有给他,也没有告诉你们;我总是在喜欢下课后拉着你去找他,以为这样就能藏好自己;我喜欢在别人面前和他勾肩搭背,这样才能显得我们很亲密……"
"栾又灵的出现不过是让我更加确认自己喜欢他这个事实而已。她真的很爱他,你看我平时那么嘻嘻哈哈和袁北城勾肩搭背,有时候也故意忽视她,就连我拉她补习英语也不过是不想让她和袁北城单独相处,但她真的就假装看不到这一切,不吵不闹。音音,她努力地想融入我们,也常常帮我们,但我…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小七,也许她没你想得那么好呢?"
"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没什么,猜的,毕竟我们跟她认识时间不算长,也不够了解她。小七,你那次周六上课,说突发急性肠胃炎,让袁北城带药过去给你是真的吗?”
阮夏撑着下巴,“没有,不过就是一个借口。那次玉井镇我也是故意的,但你知道他背我过去看脚踝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什么?”
“他说,‘如果我们是好朋友的话,我们的初衷就是希望对方好,那我喜欢的人你们肯定也会喜欢,就像你和音音,你们喜欢的人我会把他当做最好的哥们儿。’”
阮夏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我以前就跟自己打赌,如果我说破,结局要么皆大欢喜,和他在一起,要么全军覆没,连朋友也没得做。可是音音,我害怕,我连50%的概率都不敢。那晚我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开口。”
-05-
那晚,阮夏说了很多很多,但我听进去的并没有几句,我想自己永远不会告诉别人,我喜欢袁北城。
袁北城对于我和阮夏的感情,我看在眼里,也分得很清楚。
他把我只当做好朋友,但对阮夏,我却不敢肯定。
从很小很小起,他就常常帮阮夏带零食,阮夏次次分给我,后来他就帮我们俩带;冬天我和阮夏的手常常都是冰凉的,他天天把自己的热水杯给阮夏当暖手宝,阮夏便自己拿一节课,再换我拿一节课,后来袁北城就拿了两个热水杯;我刚上小学时喜欢赖床,袁北城等着阮夏,阮夏又要等我,虽然他俩起得早,但每每还是踏着铃声进教室,后来袁北城总是第一个先跑去叫我,妈妈帮我收拾差不多了,再跑去叫阮夏……
那时候,我常常沾阮夏的光,但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小孩子谁也不会注意。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了,常常合起伙儿来"欺负"袁北城,袁北城虽然愤愤不平,却从来不会生气。
在我意识到自己喜欢袁北城后,才发现那些事情我记得很清晰,也才知道这一切可能是因为阮夏。
想起袁北城看到杭彦牵着阮夏手的表情,面上虽然平静无澜,但他还是出卖了自己,不是说好要把阮夏的另一半当成好哥们儿吗?
也许他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自欺欺人。
我知道阮夏也喜欢他,我配合阮夏做一切靠近袁北城的事,也配合阮夏想让栾又灵知难而退。
这就好像自己也在争取幸福一样,虽然明知是假的。
既然我们和栾又灵的友谊因袁北城而起,那么也该因他而终。
翻到袁北城的电话,看着上面的联系日期,已是两个月前,大年三十晚上,互道祝福。
"喂,袁北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06-
床头的手机震动声一声一声传来,室友终于忍不住,"殷音,你电话响了,快接一下,好吵。"
我翻个身,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喂?"
"音音……"
"小七?这才几点,这么早打电话来干嘛?"
"我昨晚和杭彦分手了。"
我揉揉眼,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这不挺好的吗?"
"音音,他和栾又灵也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栾又灵打电话过来,什么也不说,就一直哭,挂断电话前,她说自己和袁北城分手了。"
"你打算怎么办?"
半瞬的静默,"我们就当永远的好朋友,友谊才能天长地久。"
我张张口,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对于袁北城和栾又灵的分手我并不感到意外。
想起那天打电话给袁北城。
"喂,袁北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杭彦不喜欢阮夏,他只是不想阮夏一直在你身边出现,他和栾又灵早就认识。"
长久的沉默,袁北城再开口时,语气似乎也冷了几分,"你怎么知道?"
"我上次和朋友逛街看到他们俩,偷偷跑过去听到的。"
"音音,这件事不要告诉小七。"
"我知道。"
小七,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其它的,可能我帮不了你。
-07-
我们三个再次相聚时,已是毕业聚餐时。
那个暮春之后,我们开始各自实习,我去了深圳,阮夏在杭州,而袁北城就在本市。
一年多的时间,也许是我们三个最长没有见面的时间。我和阮夏时常视频,她样子没怎么变,一如既往的青春靓丽。
袁北城许久未联系,倒是有点儿不同,明明还是穿着白T牛仔裤的模样,但眉宇之间却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
阮夏给我们看她准男朋友的照片,眉目之间也染上几分喜色。对方是设计师,有个独立的小工作室,事业虽刚刚起步,但在业界已小有名气,追了阮夏一年,她还没有答应,不过毕业过去就准备给转正了。
我和袁北城笑着说,"小七,你终于要有同款公主命了。"
阮夏挑挑眉,"那是,早跟你们说过了,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
我搂住阮夏,"小七,俗话说‘苟富贵,勿相忘’啊!"
阮夏佯装不屑地摆摆手,"好说好说!"
那个晚上,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大学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开心又自在,肆意而无所顾忌。
我和阮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小七,你真的要放弃了吗?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要放弃真的很不甘,况且他也是单身,所以我对别人的追求视而不见,我一直在等他。可就在几个月前,我听到他有新女朋友的消息,我旁敲侧击地问他,跟他说‘恭喜’,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就把话题绕开了,突然就在那一瞬间,我死心了。"
"音音,你说他如果喜欢我,怎么会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对我有任何表示?还是在他单身的情况下。原因只有他可能不爱我,或者说,他没那么爱我。"
我翻个身侧躺,“小七,你不是也一样吗?”
阮夏愣了愣,笑了,点点头,“没错,我也一样。音音,虽然要完全抽离这种喜欢还需要时间,但是我已经愿意去看其他人对我的好,也愿意尝试去开始,我不能永远固守原地,独自痛苦,这不符合我的风格!”
"那个风风火火,干脆利落的小七终于回来了。"
"音音,你也一样,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我霎时心跳加速,身体有些僵硬,幸好黑夜盖住了我的慌乱无措,看着阮夏亮晶晶的眼睛,我笑了笑,"小七,你说得对。"
-08-
袁北城被保研去了上海,我在深圳工作,去上海出差时,约着见了面。
"袁袁,你还是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说!有没有勾引哪个小师妹?"
"音音,你说说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儿,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痞气十足,以后找不到男朋友,我和小七不得嫌弃死你!"
"少来!怎么样,你和小七离得挺近,有没有见过?"
袁北城点了点头,"见过几次她和她男朋友,人挺靠谱的,他倒是时常跟我联系打听小七以前的事情,说想多了解,真挺用心的,咱们算是可以放心了,音音,现在就剩你了。"
"袁袁,你光说我,你自己呢?"
袁北城傲娇地说,"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这么受欢迎,还用担心什么!"
"最好是!"
袁北城拿起杯子,"来,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也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如果你速度够快的话,让小七当你伴娘,我可以勉强当伴郎!"
"哟,这还委屈了你不成?"
"哪里哪里?"袁北城依旧笑着,语气却是正经起来,"音音,谢谢你。"
"小七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用你谢。"
袁北城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我不知道他对于小七有没有后悔过,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但唯一肯定的是,他希望她好。
如果永远做朋友,谁有没有爱谁,好像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End-